他開始懂得為什麼他即使不喜歡她的出身,但還是會想要包養她;開始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女人裡,他總是覺得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最舒服;他開始懂得,為什麼在聽說她被人輪姦,被切掉子宮之後會那麼的想要殺人;他開始明白,為什麼在她生病後,他想要將她帶回別墅照顧她……
但是他懂得的太晚。
厲風起在周靈韻喜歡上他的時候,不懂愛;在周靈韻愛上他的時候,朦朦朧朧的喜歡;在周靈韻心思的時候,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他的感情永遠比周靈韻慢了一步,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兩個人之間的悲劇。
“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厲風起說,“你和洛相思兜兜轉轉終究還是走在了一起,雖然中間坎坷了些,但卻從來沒有走如果絕境……”
薄東籬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厲風起說的並不是全對,他跟洛相思因為那個宮外孕的孩子也曾走入過絕境,但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之間還有個難以割捨的羈絆。
殺人案件在全國掀起了不小的波動,甚至驚動了上面的大人物,白家的目的達到了,即使厲風起想要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已經不存在可能了。
薄東籬第一時間讓東尊集團的公關部大規模的刪除網上具有煽動性的評論,必將事情的始末講了出來,但是卻並沒有多少網友買賬。
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將周靈韻逼入了絕境。
“厲帥……”局長再一次看到厲風起的時候,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滿臉的為難。
“我跟她談談。”
局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人給放了進去。
周靈韻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厲風起,數秒之後,又淡淡的將視線移開,神情寡淡,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厲風起看著蹲坐在角落裡的周靈韻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她如果好好的聽話,怎麼會弄到現在這步田地!
“周靈韻,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如果不合作,誰也救不了你。”厲風起上前,凌厲的眉眼緊緊的盯著她,好像要看透她一樣。
但是周靈韻卻自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用那雙空洞的眸子看著他……久久,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下。
厲風起就好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除了讓自己生了一肚子火的之外,沒有任何的作用,他突然出一股無力的感覺,“明天我會安排律師來見你,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記住律師的話,在法庭上適當的時候點頭就行了,餘下的律師周旋,明白嗎?”
他的話音落下,周靈韻終於給了反應,她沙啞的嗓音響起,說的卻是:“不需要。”
厲風起聞言最終還是忍不住發怒了,“我費盡心思的究竟是為了誰?!白家的人帶你來警局,你就來警局了,什麼時候你變的這麼聽話了?!”
“厲風起,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空寡的眸子看著他,冷漠的說出這句話。
厲風起一噎,他年少得志,從來都是女人往他身上貼,他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冷待,氣的扭頭就要走,“好,周靈韻,既然你喜歡待在這裡,那就隨你的便!”
厲風起出去的時候,將門摔得震天響,可見他有多麼的生氣。
周靈韻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眼眸閃了閃,嘴巴動了下,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但如果厲風起沒有走,他一定能看出來,她說的是……
不要走。
長期孤獨的人會慢慢對孤獨免疫,但這種免疫不是漸漸的喜歡上孤獨而是……習慣,但如果有人曾經將她帶離孤獨過,那她再次回到孤獨中的時候就會痛不欲生。
周靈韻就是這樣,厲風起的出現,讓她懂得了喧鬧的滋味,可是如今她卻只能將自己封閉在陰暗潮溼的監獄裡。
次日陽光從高牆上的狹小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一名律師出現在了周靈韻的眼前,他夾著公文包,戴著眼鏡,“周小姐,我是洛小姐給您請的律師,請您接下來配合我,我向您保證這場官司可以打贏。”
周靈韻沒有做聲,只是看著他。
律師來的時候似乎早有準備,所以對她的反應一點都不吃驚,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周靈韻的對面,開始了自己的專業:“根據洛小姐提供給我的資料上看,周小姐您患有心理方面的病症,這一點我已經拿到了證明書,根據我國的法律,患有精神方面疾病的成年人,她所做下的所有事情都可以推翻,任何的刑事責任都可以免除。”
說完他刻意的頓了頓,來觀察周靈韻的狀態,當看到她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繼續說道:“關於白詩柔對您做過的事情,我這邊也找到了證據,所以現在的一切情況看起來都是對你很有利的,下面我們需要對一下口供……兩天後的開庭,我會保證您無罪釋放。”
他對自己的專業素養很有自信,更何況是在眼下證據充足的情況下。
周靈韻也絕對相信自己明天能夠安全的無罪釋放,即使不瞭解律師這個行業,她多多少少也看到過眼前這位律師的相關報道,十戰九勝的鐵嘴,黑的都能說成是白的,在加上……東尊集團與厲風起的周旋,不出意外,她明天一定能夠無罪釋放。
律師說了很多,甚至連她明天什麼時候點頭,什麼時候搖頭都說得清清楚楚,完全就像厲風起說的那樣,她什麼話都不用說。
律師交代好了一切,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周靈韻說了他進門之後的第一句話,“洛相思請的律師,在你出現的一個小時前已經來了。”
律師一頓,表情有些尷尬,這件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管是誰請來的律師,總歸是來幫助周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