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樹葉的腳步聲似乎有些凌亂,玉華嘴唇微微勾起,一掌打在了身後的一根竹子上。
“哎呦!”兩道聲音響起,兩個人從竹子後頭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玉華轉身,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兩人,問道:“跟了一路,所為何事?”
“這話應該是我們問你吧,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其中一個人說道。
“慕容弦,看來你下午沒有回宮啊!”玉華淡淡地說道。
“你怎知我是慕容弦,你究竟是誰,看你的身形與氣質,倒是與我今日見到的一人有些相似。”慕容弦打量著玉華。
玉華並不是很想理會慕容弦,往旁邊退了兩步,慕容弦這才看清楚前方地場景,遍地的殘骸,如同亂石堆砌一般。
慕容弦的侍從已經被嚇得衝出了緣心林,而慕容弦則還是呆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藏在玉華衣襟裡的小貓感受到外面沒了動靜,便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笑笑瞧見了面前的陌生男子,而且還是個生的俊俏的美男,頓時流起了口水,玉華感受到指尖一熱,便拍了拍笑笑的腦袋,笑笑用自己的貓眼瞪了玉華一眼,就被玉華放入了寬大的廣袖之中。
“這……這……”慕容弦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此處是靜心庵地後院緣心林。”
“緣心林……”慕容弦嘴中不斷地咀嚼著這三個字,腦海中想起了今日聽到的那番話,現在想來,昔日靜心庵一事,絕非傳言。
“慕容弦,你身為東皇大陸掌權的皇帝,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玉華問道。
“說,說什麼?她們又不是朕殺的,朕要說什麼!”慕容弦搖著頭,想想又有些不對勁,復又問道,你怎知朕的身份?“
玉華邪魅一笑,並未說話,接著撇下了慕容弦,向那些殘骸走去。
慕容弦仍舊處於驚慌之中,整個人都是緊繃的,這時,遠處開始傳來女子啼哭的聲音,慕容弦立馬跑到了玉華的身邊,問道:“什,什麼聲音啊,你有沒有聽到?”
“是女子的哭聲。”玉華四下檢視,發現周圍的怨氣又重了些。
事情貌似還有點嚴重,玉華無心再與這些厲鬼糾纏,手中直接捻起一朵青蓮,青光乍現,整座緣心林突然之間就出現了鬼哭狼嚎的聲音,其中,有幾隻厲鬼口中還在哭喊著:“尊上饒命啊,我等再也不敢了,尊上,尊上!”
聲音逐漸變小,四散開來的青光又慢慢收回到了青蓮之中。
“你會術法?”慕容弦瞪著眼睛驚奇地問道。
玉華又不理會人了,慕容弦正要說玉華沒有禮貌時,突然聽見掩蓋著青布的殘骸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就如同骨骼轉動的聲音。
突然,青布漸漸隆起,一具具殘骸站了起來,那種只有白骨的樣子如同陳列在太醫院研究的模型骨頭一般,只不過如今這詭異的模樣,已經把慕容弦嚇暈了過去。
玉華冷笑,道:“ 一百年未見,你就是用縱骨術來歡迎本尊的?”
“豈敢。”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那些殘骸聽到聲音後紛紛讓出一條道,一個身著暗灰色紗裙的一個女子從殘骸中走了出來,此人,正是慈心。
此時的慈心已經與一百年前不同了,束著長長的黑髮,身著暗灰色的紗裙,儼然沒有了當初出家人的模樣,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以及雙腳觸不到地面的身形,那雙陰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玉華,說道:“一百年未見,尊上倒是一點也沒有變。”
玉華淡笑,道:“數年的光陰,本尊變得是心性,而你,變得卻是全部。”
“那尊上認為是變好呢,還是不變好?”
“不知。”
“這三界竟會有尊上不知之事?”
玉華沒有說話,神情卻有些落寞。
慈心瞧著玉華的神色,心中不快,道:“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蘇笑不就是死在你的誅神劍之下嗎?”
玉華聽到蘇笑二字時神色一冷,問道:“你如何得知?“
“我如今雖是鬼魅,但有的能力可不是隻有縱骨術,如今百鬼皆聽命於我,這三界,還能有我不曾知曉之事?當日,若不是你狠心,蘇笑又怎會殞命!”
玉華低著頭,感受到袖子裡的小貓有些異動,正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聽到外頭動靜的笑笑探出了腦袋,看著慈心,覺得那張臉無比的熟悉,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笑笑沒管那麼多,問道:“你是何人?“
慈心看著那隻小貓的眼睛,也覺得有些熟悉,心中一痛,但很快便掩去了神色,道:“尊上日子還真是過得愜意,都開始養貓了。“
玉華聞言將笑笑的頭按了進去,並在袖口處設下了禁制,這一次,笑笑怎麼也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