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錢上面染著血,但誰讓那些瀛洲納稅人的血呢,身為大順人,他總不能擱著在這一邊拿瀛洲政府給的錢,一邊身為國際友人,替他們痛罵六波羅幕府萬惡的體制。
能夠直面自己卑劣之處的坦誠。
這也就是羅塞塔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了。
就像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在正常人的眼中,其實已經和瘋子、和殺人魔本質上沒有兩異,和正常的道德觀念相悖甚遠,所以他也不會對此做出任何辯解,哪怕有一天要接受懲罰,也沒有異議。
歸根結底。
在他那正常的人形皮囊之下。
自從踏上追尋異常之路,他的心神便早已被那那個世界的異常渦旋所捕獲,所以他接受與自己德行相匹配的結局。
“早安,蟻川市。”
在窗外投射進來的久違陽光下,羅塞塔吐出了一口氣,他那習慣性緊繃的神色,也短暫的放鬆了下來片刻。
一直強迫著自己並不是什麼好習慣。
哪怕是他,也需要用一些平淡的日常,來給自己的精神一點休息的時間。
看著稻荷神社裡的諸多巫女在做早課,進行劍術與舞樂的修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突然敲響了他這間客房的門,隔著門道:“羅先生,主祭巫女請你去舞殿見面,她說你先前拜託她查的東西,查到了。”
我拜託她查的東西?
哦,羅塞塔想起來了,從中心大廈那一次回來之後,想起安心院的情報網路,他確實有拜託高瀨舞衣幫他查一下有關於‘理趣隱狐流’的事情。
畢竟。
這也是他以明面上的身份,唯一能隨意用出來的戰鬥手段了,再怎麼說也要了解一下其背景。
於是,跟著帶路的巫女,羅塞塔很快就來到了稻荷神社的舞殿前,他推開大門,高瀨舞衣果然就在裡面。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在裡面練習弓道。
而是在那一尊銜著刀的狐狸石像面前,和前院那些做著早課的巫女一樣,不間斷的揮著刀,進行素振的練習。
嘀嗒、嘀嗒。
汗水從她的臉頰流下,落在地板上。
看著她現在努力的樣子,羅塞塔就感覺到,她對於活著這件事的認真。
雖然知悉理趣隱狐流的事情也很重要,但他卻並沒有著急,而是就這麼在旁邊看著她完成了每日的練習,才開口出聲,顯示自己的存在。
“不錯。”男人的聲音在大殿裡面迴盪。
這麼一來,好似他反而成了高瀨舞衣的長輩,來指點她的修行。
巫女並沒有回話,她只是從武器架子上再取下了一把太刀,連鞘帶刀丟給了羅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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