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李不琢出言不遜,他雖然敬吳心技藝高超,尊他一句先生,但眼下被吳心拋來這麼一個燙手山芋,卻是壓不住了惱怒。
姑且不論復國寶藏的真假,這訊息一旦透露出去半分,李不琢便會立刻被推到風口浪尖,他一個沒有積攢資歷的神吒司千戶,這張絹布對他來說就是天下至毒之物,除非他拿到這絹布後,立刻便把吳氏師徒二人的身份揭發,然後把這復國寶藏的訊息交給支霜衣,求她庇護,才能擺脫一些麻煩,但也止不住有心人多想。
“你怕?”吳心聽見李不琢惱怒,卻笑了笑:“怕什麼,什麼狗屁復國寶藏,這寶藏若有用的話,大夏又怎會滅國?只不過這東西是秦雍留下來的唯一手書了,我捨不得毀掉,便請你幫我保管著。”
李不琢挑眉道:“你這是激將?”
吳心搖搖頭道:“你若怕事,就把這東西燒了。”他向吳寒側了側下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手中這份衣帶詔,我一死,便無人知曉,你不必擔心。”
“他是皇室遺孤,真沒復國之心?”李不琢謹慎道。
吳心嘆道:“她最後只告訴我,不願讓他生來便活在虎狼環伺之下。”
李不琢稍微平復下來,把赤絹放在桌上,說道:“我不會立什麼道心之誓,你若願意把燭龍交給我,我會盡力護住吳寒的周全,外面的人我有辦法處理,諦聽機關獸傳出的那些話,不會洩露出去。但日後,若此事一旦危及到我,或我身邊人的安危,我不一定能繼續保他。”
說罷,李不琢靜靜看著吳心。
吳心沉默半晌,道:“你怎麼封住外面那些人的口?”
李不琢又瞄了一眼昏迷的吳寒,一招手,從丹青劍典裡喚出一柄長劍,來到吳寒面前蹲下。
吳心微微皺眉,李不琢把吳寒翻過來,用手指按住他前胸,摸索一會,對吳心說道:“從這裡刺進去,若手法巧妙,可以避開心肺、大血管,我再暫時封住他的氣脈,只要在四個時辰內解開,就能救回來。”
吳心反應過來:“假死?”
李不琢點頭嗯了一聲:“你誘我獨處,想伺機殺我滅口,你死在我劍下,吳寒想要偷襲,也被我所殺。”
吳心沉默,不知在盤算些什麼,良久才說:“你有把握?”
李不琢頓了頓:“我先用神魂探查他體內,有八成把握留下他的性命。”
吳心終於說了一聲好,鬆開按住燭龍的手。
“此劍是我畢生心血,單是祭劍的死囚,就用了八十一名,但出爐倉促,可惜,若還能在地宮中溫養百日,才能算大功告成。”
李不琢眉頭一皺:“這是半成品?”
吳心搖頭:“你不知道,神兵也有高下之分,此劍已完成血祭,就算未大功告成,也不輸一般神兵。興許,日後你有機會去到大夏龍庭的地宮,還能成全它。不過……”吳心笑笑,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又有些悵然,“大夏龍庭恐怕早已燒光,地宮也找不著了。”
“為什麼非要地宮?”李不琢問。
吳心頓了頓:“地宮便是大夏龍脈源頭所在之處,燭龍的最後一步,便是用原始龍氣溫養百日,為它開鋒。你若能得到其他龍氣,自然也能開鋒,但多半收效甚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