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又是一次軌跡重複的自由落體即將結束之時,迷迭妖憋出了一個答案。它紅沒紅臉的沒法判斷沒法兒說,但聲音是粗了,顯見的是憋屈的厲害。
夜聆依卻像什麼都沒聽出來似的,面無表情的動作,依約五指收攏,並不故意耽擱的把它接到了手裡。
是頭朝下,而且她並沒有將之倒過來的意思。
憋屈更上一層樓的“妖神”心說它忍,愣是沒有對這種奇恥大辱提出異議。
夜聆依道:“方才從這院子裡出去的那女人,你可認識?”
原本迷迭妖那個“好”字出口,所答應的就是夜聆依的完整要求,即也包括“老實說”。但是夜聆依開口第一個問題,卻成功讓它卡殼了。
迷迭妖哼哼唧唧了半天,在不能扯謊的前提限制下,愣是沒能給出任何一聲確切的回答。
夜聆依也不逼它,接著問:“是她找上的你,還是你找上的她?”
“她!”迷迭妖這回出聲了,還是緊跟著夜聆依話音的速答,雖然只有意味不明的一個字,但是其中急於解釋什麼的情緒,換誰來都能明白其中意味。
這同時也是幫夜聆依確定了一下,她對上一個問題的判斷。
夜聆依動作微不可察的輕輕眯了眯眼,“嗯”了一聲,又道:“幫我不出大動靜的殺一個人,做得到,不攆你走,如何?”
迷迭妖似乎是愣了愣,在夜聆依手裡的身體很明顯的僵了一下,它囁嚅了好一會兒,最終磕磕絆絆的小聲道:“倫家就是不幫你,你也攆不走倫家。”
夜聆依是什麼樣的耳力,它就是隻動嘴不出聲她也聽得到。她手腕一轉捏住了小東西的腳脖子,拎著它在半空中開始在同一個垂直面上左右晃來晃去。
這比剛才上上下下轉著圈兒的拋接要好很多,但到底也不是消停的,幾下就能給晃暈了。
而夜聆依保持著固定的頻率晃著,沒出聲是不否認迷迭妖的說法,但是她這動作反應就是了對它的回應。現在就輪到迷迭妖對這等潑皮無賴一樣的行為作應對了。
她能不知疲倦的晃到天荒地老去,它有限的腦漿卻禁不得這麼晃個不停。
於是,迷迭妖又在被逼的動態裡,喊出了聲,較之上一回有進步是兩個字:“可以!”
夜聆依再一次很乾脆的停了下來,又讓它回了方才倒躺在她手心裡的姿勢。
“倫家可以幫你,但是……”
“但是什麼?”可能夜聆依是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特愛善變的人吧,方才她還優哉遊哉,轉眼就有些咄咄逼人,像她今日裡好幾次態度的轉變一樣來的毫無預兆。
她有意無意的放輕了聲音:“你是這麼純潔幼小的存在,對殺人這種造孽的血腥事,下不去手?”話中一把纖細的“長刀”,精準的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迷迭妖紮了個“貫穿”。
這話裡的幾個形容詞,吸人精血為生的迷迭妖一個都不沾邊。但這不要緊,真正難為的是,事情被她以這種平淡裡自帶嘲諷的語氣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