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第七日了。
她的靈魂力仍不見有復原的跡象。
而他只恢復了些許的靈力,在抱著她瞬移了五百米後再次告罄。
期間加菲醒過來了一次,看了一眼和睡前沒什麼兩樣的原野和在夜聆依懷裡躺的越發安然的鳳惜緣一眼後,哀嚎了一聲,再度沉睡了過去。
“你今年多大?”她的話題已經無聊到了這種程度,夜聆依自己也是被噎了一下。
雖說儲存體力也很重要,但安靜更能消磨意志,所以自從那次他抱過她之後,她們每隔半天就會說上一句。
有時她開口,有時他起頭。
“二十二。”鳳惜緣疑惑的看她一眼,覺得她應是沒什麼深意,這才回答道。
“我十五。”她出於禮貌且怕話題又一次在她這裡冷場,有些快速的接道。
但鳳惜緣卻覺得,她是在強調他大她七歲這個問題!
他好看的眉頭很不明顯的有蹙起的跡象,但轉瞬間又展平。
他第一次覺得,他從不曾關心過的年齡問題竟然是個大麻煩。
他還倚在她懷裡思考麻煩的問題,卻覺抱著他的人兒長舒了口氣後停了下來。
“到了。”她感受到了裂空的氣息,那是隻有白煥冰才能驅使的劍。
已經這麼多天了,那傢伙肯定早走了,能留下裂空在這裡撐著這空間之門,已算是不錯了。
她懸了許久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他卻生出了些許不捨之意。
臨出來之前,鳳惜緣最後看了這方毫無美感但卻有著及特殊意義的空間一眼,垂下了那一雙紅眸。
出了夜陵的空間後,鳳惜緣再度暈了過去。
但夜聆依卻沒那麼擔心了,出來了,一切都好說。
現下大概上午十點左右,陽光穿過重重梧桐樹葉稀稀疏疏的落了下來,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卻是使得夜聆依怔愣了良久。
她都已經忘了陽光照在身上是個什麼感覺了。
平日裡,縱使魔魅不發作,她也是感受不到其他溫度的。
夜聆依抱著鳳惜緣的胳膊不自覺的收緊了些。
這麼多天來,她甚至都已經習慣了正常體溫、沒有疼痛的生活。
但很快的,她馬上又要失去這種生活了。
雖然這麼想著,她還是步履匆匆的向山下走去,他已七天未進食,失血那麼多的情況下,撐到如今已是極限。
只是她如今委實狼狽之極。
一連七天沒洗澡,衣服也沒得換,懷裡抱著個同樣狼狽的男人,男人懷裡還攬著一張琴、一支簫、一把長劍,怎麼看這麼都像是在逃難。
若被那老頑童看見了,又不知要笑話她多久。
夜聆依想著穆老可能會有的反應,臉上不自覺的帶了些笑容。
然而她這極淡的笑容還沒有維持多久便驟然僵住。
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件很細微的小事來。
她來的那晚是二月十五,她昏迷的時間最長不超過一天,再加上後來的七天,今天最多不過二十三。而每年二月的下半個月,穆老是不在弱水畔的。
夜聆依在原地駐足許久,終是嘆了口氣,轉了方向再次前行。
眼下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