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幼立馬移開視線,假裝在看路邊的街景,看疾馳而過的車流。
事實上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夜風輕拂,她抬手,緩解尷尬似的將吹到眼前的髮絲挽到耳後。
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在她身邊停下。
“九點。”
低而冷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一抬頭,就觸到了他那雙漆黑冷清的眼眸。
姜雲幼眨了下眼。
她突然朝他展顏一笑,眉眼彎彎,杏子眼裡倒映著光影:“我知道,我就是,今晚還沒跟你說再見。”
宴涔定定的看著她。
她想說的其實是,你今天還沒有跟我說再見,你是不是在生氣,但又覺得這麼問出去,更顯得莫名其妙。
他們沒那麼熟稔,更沒到不過跟旁人多說了兩句話,他就不理自己的這種程度。
夜晚的路上行人依然如織。
姜雲幼仰著臉看著他,靜秀的眼眸裡閃爍著光亮。
她說:“那,再見。”
宴涔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再見。”
他的聲音總是那麼的好聽,清澈的少年音裡有一種厚沉的故事感,撫平了姜雲幼心裡的忐忑。
“嗯,明天見。”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準備叫他時,發現他還站在原地。
他很高。
身形如松挺拔,有種遺世獨立的寂寥感。
怔了一瞬,她說:“我說錯了,我明後天有事,過兩天見。”
她隱約聽到他嗯了一聲。
但不確定。
隔得有點遠,車流轟鳴,她其實沒有聽太清。
姜雲幼回了姜家。
她已經成年,許淑豔和姜高朗怕顧家不肯履行婚約,所以也做了兩手準備,讓她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
連續參加了一個星期宴會後,姜雲幼才被許淑豔放回學校。
她去了咖啡廳。
咖啡廳裡有不少人。
姜雲幼站在外面,隔著玻璃看著他。
短短一個星期,許淑豔就讓她明白,即便是她不能嫁去顧家,但也不會允許她和宴涔在一起。
讓她知道,從她被領養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由不得自己。
從四哥那獲得的勇氣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但再三猶豫後,她還是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