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害怕起來,小玉推開虛掩的宅門,穿過積滿落葉的院子,一邊跑一邊道大聲叫著:“爹,爹,我是小玉啊,我回來啦,你在哪裡…”
巨大的宅子迴盪著小玉空空蕩蕩的叫喊,很快叫聲已帶上了哭音。張烈站在門口輕輕抽了抽鼻子,這才邁步走入,並小心的將宅門關嚴。
突然,小玉的喊聲倏止,似乎已發現什麼。張烈向那方走了過去,很快看到小玉呆呆的站在後面一間廂房門口,望著房內不住流淚。
房中,面色蒼白,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謝家員外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房中落滿塵灰,顯然已很久沒有打掃,一個火盆放在床邊,裡面還有尚未燃盡的黃色符紙。
只看一眼張烈就已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瘟疫讓這座宅子裡的家僕不是死就是跑,只留下謝員外一人。他也感染瘟疫,由於無法得到有效的醫治,恐怕已經喪命。看屋中模樣,似乎白天還有人在照料,但對方顯然不敢夜裡也呆在這座空蕩蕩的大宅裡,所以現在根本不見別的人影。
“爹…”慟哭一聲,小玉撲入房中。
張烈也跟著走了進去,來到床邊,他正要出聲安慰,忽的心中一動,忙把兩指放到謝員外唇邊。雖然微弱,但張烈確實清楚的感覺到,謝員外鼻中有微弱的氣息噴出。
“別哭了,你爹還活著。”張烈將小玉拉起。
又驚又喜,小玉不由止住哭聲:“真的,我爹真的還活著嗎?”
“嗯。”張烈點點頭:“我們若再晚來一天,他就真的要死了。”
“太好了。”小玉擦去眼淚,歡呼著拉住張烈的手:“張烈哥,救救我爹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但…我和瘟鬽作戰,已經消耗了很多法力,恐怕…”張烈故作為難道。
不豫有它,小玉焦急的哀求著:“張烈哥,求求你,他是我爹啊…”
“那好吧。”故意猶豫片刻,張烈這才點頭:“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事?”
“我治好你爹,從今往後,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再不分開。”
吃驚的看著張烈認真的面孔,小玉的臉唰的紅了起來,她忸怩道:“張烈哥,你、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答應嗎?”張烈正色道。
小玉顯然會錯了意,她嬌羞的低下頭,半晌才輕輕點了點:“反正劉縣令的公子已經死了,如果你救了我爹,再提親的話,他、他一定會答應把我…把我嫁給你…啊,我不懂說了,張烈哥你明白的啦。”
張烈卻不管這些,看著滿臉羞紅的小玉,他突的古怪一笑:“很好,這是你自己答應的…”
說著,他擼起袖子將手覆到謝員外額頭,嘴中開始喃喃念起一串咒文。片刻,張烈雙目一凜,低喝一聲:“式鬼法.蓄精蟲召喚!”
大片白色的晶粒剎時自他掌間而起,覆滿謝員外整個身體。這些來自地獄的蓄精蟲,就如淨化水的活性炭般,將謝員外體內的疫毒一點一點給吸了出來。片晌,隨著噗的一聲輕響,一團黑煙被完全抽離,隨即被蓄精蟲吞噬殆盡。
謝員外蒼白的面孔浮起一絲紅潤,呼吸也逐漸平順下來,顯然已好了很多。小玉驚喜的看著父親的變化,又禁不住痛苦失聲。
暗道一聲小丫頭真是麻煩,動不動就哭來哭去的,張烈拉著小玉的手就往外走:“好了,你爹疫毒剛去,需要靜養。明天他就可醒過來了。”
“太好了,張烈哥,謝謝你,你真是太好了。”小玉高興得語無倫次。
“別忘記你剛才答應我的話就好。”張烈淡然說道。
說著,兩人已來到寬闊的堂屋,小玉有些嗔怪的盯了他一眼:“討厭,你還說。等我爹好了,你向他提親,我們不就可以永遠、永遠在一起了麼…”
“不,未免夜長夢多,現在就做吧。”張烈突的搖頭道。
“做,做什麼?”小玉吃驚的反問道。
“和我永遠在一起啊…”張烈咧嘴一笑,體外騰的冒起一股白色的火焰。
感覺氣氛有點不對頭,小玉吃驚的退了兩步:“張烈哥,你這是做什麼?”
“如果不吃了你,我們怎麼永遠在一起呢…”張烈逼近小玉,蒸騰的白焰將堂屋內的光線映得明滅不定,更顯他的陰森。
“張烈哥,你別嚇小玉好不好?”小玉害怕得連連將身子往後縮。
突然,小玉的眼睛猛的睜大,內裡流露出無比的驚恐之色,隨即,一聲包含著無比恐懼的尖叫刺破宅內的平靜。
出現在小玉面前的,是佔據整個寬大堂屋空間的巨大白虎。它沉靜的伏在地上,全身白焰蒸騰,一雙巨大的虎眼注視著瑟瑟發抖的小玉,雖沒有一點猙獰可怕之意,但天生的虎威已嚇得小玉腦中一片恐怕。
“你…你不是張烈哥,你是妖怪,是妖怪!”突然,小玉尖聲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