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餘述走出浴室,像個被惡少抓回家的深閨少女一般,畏畏縮縮的坐在沙發另外一頭。
李云溪看得有些好笑,倒也沒再故意逗他。
兩人坐在沙發上聊了一陣之後,李云溪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李云溪走後,餘述躺在床上,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
凌晨兩點多鐘,夜已深。
坐了一天的火車,休息了不過半下午時間,晚上在宴會廳又差點打了一架,所以餘述睡得很沉。
厚厚的窗簾將外面的霓虹燈光全都遮住,房間內黑暗且安靜,只有床邊忘記關掉的小壁燈在散發出昏黃微弱的燈光。
正在這時,卻見房間內景象似乎變得有些模糊,隨後又再次恢復了清晰,就像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令空氣波動了一下。
餘述床頭牆壁上掛著一幅油畫,是一幅科羅的《珍珠女郎》。
暗色調的背景前,是一個戴著用樹葉編的“花環”的青年女子。一片樹葉在她的前額投下了影子,令人誤以為是珍珠,因此而得名。
此時,只見那油畫上的珍珠女郎的面容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接著,女郎的臉上竟緩緩浮現起一抹詭異笑容,眼珠慢慢移動,直勾勾的向下看去。
而油畫的下方,正是在熟睡中的餘述!
油畫的表面漸漸浮現出一層灰濛濛的霧氣,只見畫裡的珍珠女郎雙手猛然抬起,開始劇烈掙扎,似乎是想要從畫裡面出來。
安靜無聲的房間內,餘述上方頭頂的油畫微微震顫,一雙慘白的手臂緩緩從畫裡面伸了出來。
接著,便是腦袋和脖頸,最後是身體。
畫裡面的珍珠女郎完全鑽了出來,像是沒有絲毫重量般飄在半空,長長的黑色頭髮垂落而下,遮住了她的臉。
房間內的溫度似乎都莫名其妙的下降了一些,變得如同冰窖般,令人感到一絲從骨子裡透出的寒冷。
牆上的空調在努力工作,卻沒有絲毫作用,餘述撥出的空氣都變成了白色。
珍珠女郎在半空中緩緩舒展著身體,面容僵硬無比,但嘴角始終掛著一抹詭異微笑。
“呵呵……”
一聲若有若無的笑聲迴盪。
她面朝下趴在空中,與熟睡中的餘述臉對臉,然後緩緩向下落去。
熟睡中的餘述似乎沒有絲毫察覺。
直到她的臉與餘述的臉只剩短短兩厘米,連鼻尖都即將要碰到。
餘述皺著眉,似乎覺得有些冷,下意識扯了扯被子將自己裹緊。
畫中女郎依舊面無表情,但笑意越來越濃,這種無聲得笑,就顯得愈發詭異。
她笑得越來越開心,於是嘴巴咧得越來越大,直至最終完全裂開到了耳根的位置,露出了最裡面兩排慘白而尖利的牙齒。
接著,那兩排滲人的尖牙開始緩緩湊向餘述的脖子,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正在熟睡的餘述突然睜開了眼睛。
正在往餘述脖子湊過去的畫中女郎頓時動作一僵。
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互相對視著。
氣氛頓時陷入了某種莫名得尷尬。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