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兩條嘛,明明是一條宣傳副片,甘導,我看了京城藍光遞上來的副片,這怎麼還諷刺起來呢?”馮虹聲音低沉下來,“正片就拍得很好嘛,副片的基調我們是不是再調整調整?”
“另外,我還有個,不,不是我還有個,是奧委會這邊啊一直是有合夥夥伴,正片不說了,完全遵從你大導演的意思,這副片是不是考慮讓品牌露露臉?”
甘敬生氣道:“把事情擺出來難道就是諷刺嗎?定性為諷刺是誰定的?我看這本身才是一種諷刺!馮主任,殘奧會宣傳的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在拍之前就說過要有自主權、要有自主權,更何況,我把專門讓夏研導演對內容風格做出處理。”
“現在還說品牌方的事,這是要交換還是怎麼著?我堅決不同意!”
甘敬擲地有聲的詰問道:“馮主任,你說句準話,到底是讓我給人拍廣告的還是來給殘奧會宣傳的?”
辦公室裡還有位武貝默默在旁,她聽著大明星的話,想起剛才他所說“這也不是不能考慮”頓時覺得自己受到矇騙被套了話。
“甘導,你這話說的,那這樣,品牌方我再想辦法推一推,但你這個宣傳副片也得改一改,我不是說不能拍,是這種時候不應景。”馮虹語重心長。
“那我不掛殘奧會宣傳片的名,我自家把它發出來。”甘敬退了一步。
馮虹哭笑不得:“那有什麼區別?”
“主任好交差,導演也沒意見,皆大歡喜。”甘敬答道。
馮虹遲疑了一下還是拒絕道:“不成,不成,那像什麼樣子,甘導,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甘導,這種關頭你得講點政治。”
“把事情做好不就是最大的講政治麼?”甘敬不意外自己聽到類似的話,其實他之前是拿殘奧會開幕式執導來回應電影局領導所謂的“講政治”,現在從不同人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點也不稀奇。
馮虹反問道:“事情做好難道就一條路?我就不信你甘大導演拍不出第二種方式的宣傳片!”
“拍不出,真的拍不出。”甘敬的口吻趨於激烈,“既然馮主任覺得不行,覺得要拍廣告,覺得我不行,那也就算了,我這就打電話給丘主任,這真的拍不了。”
馮虹生氣道:“你擱著跟我撂什麼挑子!”
“主任不支援工作,我這哪能挑起來!”甘敬徹底不講政治了,“我一個普通導演,讓同事改,同事不理解,和領導說,領導不支援,這是我撂挑子嗎?這是非讓我自己撂挑子啊!”
他嘆了一口氣,語氣緩和的委屈道:“馮主任,你實話實說,是不是新娛的老顧找關係找人為難我了?”
馮虹愣了幾秒才想起這話裡說的是誰,哭笑不得道:“這都哪跟哪啊?我們也不搭邊啊。甘導,你多慮了。這樣,這樣,有關宣傳副片的事我們再研究研究。”
她沉吟數秒,說道:“這個事不是我來負責的,但我也有看到你們拍的,甘導,既然有副片,那你們再拍個副副片怎麼樣?”
“副副片?”甘敬納悶。
“對啊,指出問題在這個關口不應景,可指出問題後有人來解決掉不就喜慶了麼?”馮虹緩緩說道,“我們來催一催市政,那些盲道佔用的問題是不是能給解決解決,先不說大的,舉辦城市是不是可以提高下公德認識。”
“那行,這樣的副副片能拍,堅決服從領導指示。”甘敬立即表態。
馮虹一陣好氣又好笑,藉著大導演下坡的時機訓斥了幾句方才掛掉電話。
甘敬把手機放在桌上,一轉臉瞧見奧委會的聯絡專員武貝正愣愣的看著自己。
他聳了聳肩,嘆道:“工作所迫,只能這樣了。”
“甘導,呃,甘導加油。”
對於剛才大嗓門、低音量、生氣、委屈切換自如的大明星,武貝有種很奇妙的感受,就、就好像似乎還挺阿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