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敬回以既敷衍又欣慰的假笑。
片場裡核心人員的交流在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色彩。
導演鍾安:這兩人真好,一定又在聊怎麼保持劇組裡的和諧氣氛了。
製片人梁信媛:這兩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又在說什麼餿主意。
其他人:費製片果然是和甘影帝一起的,賽高賽高。
劇組裡的氣氛就這樣保持著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的模樣,電影的拍攝也秉承著先易後難的節奏來拍,尤以京劇表演放在計劃最末尾的部分。
甘敬接受一切合理的安排。
鍾安導演這樣讓演員遞進式的進入角色在表演方法上來說是沒問題的。
平平常常的拍攝了兩週,電影戲份順利往前推進,只是這樣演下來甘敬終究覺得是有些不過癮,他在支援了導演工作確認稍微提出些要求不會嚇到他之後還是開口表示想拍一拍程青衣之死的戲份。
鍾安同意,服裝跟上、化妝到位、群眾演員緊急尋找安排。
一天之後,甘敬如願以償的站在了鏡頭之下面對二鬼子的質疑。
電影尾聲,家國淪陷,主角程青衣面臨著兩種困境,他有著徒弟和紅顏知己,他有著名聲,他有著好多年才拿下來的家業,只要正常表演一次京劇就能保留這一切。
尤其,劇本里為了加強這種對比在前文裡提到已經有京劇演員為日軍表演,程青衣並不是出頭鳥,所受非議便不會那麼強。
但是,他心裡的一重困境在於當年父親的選擇就是接受安排登臺獻唱。
難道要歷史再次重現麼?
程青衣很容易就做出了決定,但在登上城樓這一天他也遭受了來自二鬼子漢奸的質疑。
“程先生,你怎麼不著妝?不穿戲服?”
“你想幹什麼!”
配角聲色俱厲,感覺不對,面前的男人一身素衣。
他環顧一圈,再次怒聲:“其他人呢?京劇哪有一個人上臺唱的?”
甘敬飾演的程青衣在這一刻有種很奇妙的代入感,他面對鏡頭很自然的做出與之前打算不同的反應,輕描淡寫的蔑視一眼:“京劇怎麼唱用你來教我?”
“我是天下第一青衣。”
“你是誰?”
甘敬邊說邊往前走,一把推開配角阻攔的胳膊,走上城樓。
這一刻,導演鍾安不自禁的點頭,製片人費軒不自禁的點頭,都覺得演的超級好。
然而,另一位製片的臉色卻是鐵青了,她感受到了鏡頭裡的王之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