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半決賽羅磊組的錄製在繼續,現場觀眾趁著飛行導師在臺上和選手交流的時候三三兩兩的離座去洗手間。
等到現場重新安靜,甘敬已經是和江玉嫻溝通完畢準備開始表演。
《風吹》作為一部經典電影,今天被選在臺上的戲份也是廣為流傳,風塵女和儒商糾葛到最後以悲劇收場賺足了淚水,當前一幕就是錯誤糾葛的開始。
主鏡、側鏡以及特寫都聚焦在臺上,主持人廖悠和男演員祁鴻彬站在邊上,女演員江玉嫻稍近一點,她是想看清這位狠狠批評自己一番的導師水準。
《無間道》是好片子,《當幸福來敲門》是好片子,《緝兇》是好片子,《夏洛特煩惱》是好片子,可,哪有全能的……
咦?
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不過,甘導師自告奮勇是要演示女性角色,那可能、大概、似乎、不一定就能演的很好吧。
江玉嫻默默的想著,眼睜睜看著甘導師以一種娉娉婷婷極具女性姿態的模樣走到了椅子前,隨即,他雙手虛握在胸前右下側隨著屈膝動作移動,赫然是一個“萬福”的施禮。
這……原本好像這樣施禮吧?不,不是好像,是確定沒這樣施禮。
江玉嫻皺眉。
“周老闆,這次我來實在是沒法子不得不來,你和馮先生是朋友,他這次遭難,其他人都幫不了他,我、我實在走投無路。”甘敬的聲音放輕,語速說的很快,上身前傾,從第一個字到最後一個字說完已經是眼睛裡蘊含了淚水。
甘敬看著旁邊的座位,這一小段是單人臺詞,他倒是省事的不需要其他人在旁邊配戲,憑藉想象就成。
“可,螻蟻尚且偷生。”甘敬哽咽一下,淚珠在眼眶裡愣是沒滴下來,鼻涕卻是隨著鼻頭一酸流了出來,“我不能就這樣看他去死啊。”
甘敬抹了一把鼻涕,微微吸了一口氣斷掉急促的語速,很自然的露出堪稱嫵媚的笑容,眼神放浪,這是角色從良前的職業本能。
或者,換個詞來形容,眼波流轉,偷媚取容。
什麼叫眼波流轉,偷媚取容?
物理上,淚珠在眼眶裡反光,看著更動人。
感性裡,顧盼之間勾著人又不肯往前,只往後退。
“只要周老闆答應,我怎麼著都行。”
甘敬說完最後一句臺詞,完成最後一個跪下的動作,不過,他在這裡的處理和《風吹》原作不同,從“坐”到“跪”轉換的細節是一個字——滑。
他後背貼著椅子往下滑落,雙膝著地。
整個動作呈現出來的腰肢彷彿柔弱的沒有骨頭,腦袋和軀體是微微相反的方向傾斜,跪著的媚態十足。
江玉嫻看到這裡已經呆了,本來她是想著女性人物不管怎麼樣,臉一定是重要的!可現在這樣看下來,甘敬這種肢體語言表達出來的效果竟然是讓人想要忽略他的臉!
如果把他的臉矇住會怎麼樣?
如果讓道具換個更大的椅子和桌子作為對比削弱他的體形感會怎麼樣?
江玉嫻情不自禁的有這種思考。
臺下觀眾的鼓掌聲已經隨著甘敬的起身而響了起來,選手、主持、導師們也對甘敬展現出來迥異的表演認可。
“可能還是有限制。”甘敬站臺上拿著話筒為自己的表現總結,“道具、服裝、妝容都沒到位,我有盡力演,希望大家能看出來我表演時的情緒變化而不是目光放在我的反串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