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師,這樣,你表演一下面對一個作詞新人把你的歌詞亂改然後很憤怒的狀態。”
甘敬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小年輕身上,他左手摩挲著下巴,給出了一個指定的情境。
馬錘聽完有點樂,這麼簡單?
他站起來穩了穩情緒,剛要開始前忽然問道:“有沒有臺詞?”
甘敬想了想,搖搖頭但又說道:“嗯,你很憤怒,但是面對這樣一個作詞新人你又顧忌著自己前輩的風範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抑制憤怒,對,這樣來。”
馬錘愣了一下,顧忌自己前輩的風範?這樣就有點難度啊了啊。
唔,其他幾個朋友好像是有過這樣的經歷。
馬錘思考了一下,覺著這種心境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視甘敬,把坐著的這個硬生生讓自家歌手更換了主打歌的導演當作那樣一個不識趣的新人。
咦,好像是有某種情緒在逐漸瀰漫。
馬錘的表情變得憤怒,眉眼之間跳動的不悅十分生動。
甘敬頗為滿意,點點頭,繼續給情境增加條件:“這個新人自覺改的很好,他想向你收取改編費。”
馬錘皺眉道:“向我收取改編費?這不合常理。”
甘敬琢磨了一下,換了個條件:“這個新人搶走了你的歌手,對,成為你音樂公司謝歆的音樂專輯製作人,唯一的那種。”
“草!”馬錘這次沒說不合常理了。
甘敬認真說道:“好,可以有這種反應,但我想要更強一點,我們繼續加點條件,天后因為這個新人和你鬧翻了,謝歆有你公司股份是吧?她低價拋售了。你知道了這個情況,一下子忍不住了,伸手把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部掃翻在地。”
馬錘這次眉眼之間跳動的全部都是忍耐不住的怒火了,他無師自通的來了一波無實物表演,甚至,因為用力過猛,他一個踉蹌方才猛然一彎腰、右手用力一捋,像是面前有張擺滿東西的辦公桌。
“還可以。”甘敬給予了一個評價。
馬錘有些不悅,剛剛自己情緒那麼到位,居然就是一個還可以?你到底專不專業啊?
臨時用作試鏡的劇本室裡安靜了一會。
甘敬沉思片刻,他覺得馬錘能夠這樣被調動情緒就已經挺不錯了。
“剛才是你已經熟悉的,我們來試試不熟悉的,儘量來就好。”甘敬想看看馬錘替代表演方面能不能來,“新情境下,你是幫派老大,你身邊被一個多年來一直想抓住你的警察安插了臥底,在一次出貨行動中差點因為臥底被抓住,偏偏,你不知道身邊的誰是臥底。”
“你和手下被帶到了警局,這個時候證據已經被你警覺銷燬了,你面前是想抓你的警察。”
“現在,你就用我說的上一個情境的抑制不住的憤怒來表演這一段。”
甘敬這已經有點不是試鏡的意思了,他是在教這位音樂製作人怎麼演戲,這種情感替代的表演方式正是方法派的範疇。
只是,儘管如此明說了,馬錘還是犯了難。
每個字、每個詞、每句話都能聽明白,可是,聽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馬錘的動作不復剛才的自然,僵硬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