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姚天楠來探班的這一天,莫嘉娜的拍攝陷入了近期最艱難的磕絆當中。
電影很難是沿著劇本的故事線一路往下拍,這就造成演員的表演是會有割裂的,可能今天是高興、明天就是悲傷,甚至上午還談笑風生、下午就跑得飛快。
莫嘉娜遭遇的就是這種狀況。
現實裡的自我碰見了劇本里微妙的別離,整個人轉換不過來那種情緒,在表演上的處理就失了分寸。
NG,NG,NG。
倒是跑龍套只要一個側影的姚天楠是跑了個夠,直覺是不虛此行。
傍晚,甘敬眼見著莫嘉娜的狀態實在不行就提前收了工,他順嘴挖了挖副導演夏研卻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回覆。
“我來的時候錢姐特別找到我說了,你要是挖我跳槽,那白實就割袍斷義翻臉了。”夏研想笑又忍住的模樣,很正式的拒絕道,“藍光文化的CEO甘敬先生,我以白實簽約導演的身份正式答覆您,不會跳槽。”
甘敬目瞪口呆,繼而有些憤憤,這錢玫跟防狼似得,把自己想成什麼人了?
“甘導,先走了啊。”前白實的化妝師鄭恬路過,打了聲招呼下班。
“老闆,趕地鐵了去啊。”前白實的道具師劉睿路過,打了聲招呼下班。
夏研聳了聳肩。
甘敬感嘆道:“求同存異,共創輝煌吧。”
藍光文化傳媒以後如果崛起了,當記白實一個首功。
兩位導演說說笑笑了一會,夏研也告辭離開了。
“對了,姚天楠,你認不認識靠譜一點的兩個男生,臉要俊一點,有稜角一點。”甘敬想起一件事又問了下剛從化妝間出來的姚天楠。
“是這部戲還是新角色?”姚天楠問道。
“新的。一個年輕混混,一個年輕警察。”甘敬笑了笑,“物色好了把照片發我,先不用和當事人說,我瞧瞧怎麼樣。”
姚天楠沉吟數秒,忽然一笑:“甘哥,你覺得我女扮男裝能拿到角色麼?夠英氣麼?”
甘敬驚奇,片刻之後就是一陣笑。
這當然是女孩在開玩笑,裡面或多或少也有說她想要角色的意思,可,這種表達方式並不招人煩,姚天楠只是一個很有小心機又恰到好處的人。
“英氣不足,柔弱有餘。”甘敬笑完之後半真半假的點評了一句。
“那我就多多留意了,甘哥,你可以把詳細一點的要求發條簡訊給我嗎?”姚天楠比較仔細。
“等晚上我到家之後。”
三人到了影視基地門口,姚天楠不順路,所以她還要往前走去乘地鐵,甘敬和莫嘉娜嘛,兩人是要打車回去。
最近這段時間的正常情況,莫嘉娜是經常到家裡吃飯的,她也和藍光文化的人算是混熟了,而得益於她的存在,公司裡的人倒是自覺回家苦練英語呢。
“阿甘,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這一段末尾的情節?”莫嘉娜一坐上車就用法語問道,她是真想演好,也是真的沒把握到應該有的人物情緒。
甘敬掃了一眼計程車師傅後視鏡裡好奇的目光,略略思考就說道:“莫嘉娜,其實不光是今天,我覺得這麼個兩三天的時間裡你演的都有些小問題,但其實我更想你能自己處理好。”
“照現在看,我覺得拍《愛在》2的計劃應該停一停。”甘敬嚴肅的說道,“你現在有點鑽牛角尖,不能再給你加了。演員尋求和角色的共鳴應該是個減法,從自我的角度來看,你要把自己有所差異的部分減去,現在,你就是有點相反,想要做的太多。”
莫嘉娜有些不太明白,今天一天一條戲份都沒過,她腦子裡一團漿糊,越想越迷糊。
甘敬本還想和她聊一聊表演情緒的強度、聊一聊更能挖掘潛力的幻想現實,可看著她迷惑的樣子只能是嘆了一口氣:“不說加法減法,就說你的場景共鳴,其實很簡單,這部戲把時間限制的極短,兩人情投意合,但邂逅之後還是要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