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濃稠的黑暗如墨汁般肆意蔓延。萬籟俱寂,唯有蘇三千的居所內,燭火在微風中瑟瑟發抖。
蘇三千正沉浸在夢鄉深處,渾然不知危險悄然降臨。突然,一道黑影仿若暗夜幽靈,一閃而過,帶起一陣寒意,徑直朝他的房間逼近。
蘇三千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拽出夢境。他下意識地望向窗戶,雙眸在黑暗中警惕地閃爍,卻未捕捉到任何異樣。
他眉頭緊皺,心中雖仍存疑慮,但睏意再次襲來,便準備重新躺下。
然而,就在他剛放鬆緊繃的神經,床榻尚未捂熱之時,“砰” 的一聲巨響,房門如遭重錘,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撞開。
一道身影裹挾著凜冽的寒風,如鬼魅般疾衝而入。快如閃電的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精準無誤地掐住了蘇三千的脖頸,隨後如拎小雞般將他整個人抵在牆上。
蘇三千驚恐地瞪大雙眼,雙手本能地瘋狂揮舞,如同溺水之人徒勞地掙扎,試圖扒拉開那隻如鐵鉗般死死禁錮他的手。但對方力量懸殊,他的反抗不過是蚍蜉撼樹,毫無效果。
雙腳懸空,身體失去支撐,只能慌亂地亂蹬。每一次掙扎都伴隨著窒息感如洶湧潮水般瘋狂襲來,讓他的呼吸愈發急促、艱難。
“劉…… 劉管事,你這究竟是何意?” 蘇三千艱難地從被掐得幾乎閉合的喉嚨中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風箱發出的吱嘎聲,帶著無盡的驚恐與疑惑。
劉青山,這位平日裡在江湖中頗具威望的管事,此刻宛如一尊冷酷的魔神,斜身而立。眼神冰冷如霜,彷彿蘇三千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根本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他冷哼一聲,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不帶一絲溫度:“哼,小子,這還不明白?我要殺了你,給我那可憐的兒子爭取一絲機會!”
“你…… 你就算殺了我,你兒子也絕無可能娶到蘇琳!” 蘇三千被掐得滿臉漲紅,猶如熟透的番茄。眼眶中血絲密佈,青筋在額頭和脖頸處根根暴起,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滿心期盼能憑藉這最後的掙扎,讓劉青山心生憐憫,饒他一命。
此刻,他滿心懊悔,在心中將蘇琳的名字咒罵了千百遍。自己不過是被她追求,怎麼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這要命的絕境?
蘇琳,蘇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小在蜜罐中長大,養尊處優。在蘇家龐大的家族體系中,她猶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地位尊崇無比。
種種跡象皆表明,她極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接過蘇家掌舵人的重擔,引領家族走向新的輝煌。
反觀劉二,整日遊手好閒,在市井間廝混,品行敗壞,毫無上進心。更為糟糕的是,他那腎虧之症,早已如同公開的秘密,在眾人之間傳得沸沸揚揚。
蘇家,作為傳承了數百年的醫藥世家,底蘊深厚,家規森嚴。在挑選家族核心成員的婚配物件時,向來秉持著嚴謹細緻的態度,尤其是對身體狀況的檢查,更是嚴苛到近乎苛刻的程度。
以蘇琳那尊貴的身份以及未來所肩負的重大責任,她的夫婿,哪怕是入贅,也必須是身體強健如虎、能力卓越出眾之人,方能匹配得上她的地位,成為蘇家未來發展的得力助手,延續家族的榮耀與血脈。
像劉二這般身體孱弱、毛病纏身的人,在蘇家的擇婿標準面前,簡直如同塵埃一般,根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劉青山又何嘗不清楚這些?但劉二是他在這世間唯一的骨血,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心頭寶。舐犢之情,猶如熊熊燃燒的火焰,在他心中肆意蔓延,讓他喪失了理智,難以割捨這份執念。
他不僅沒有鬆開掐住蘇三千脖頸的手,反而手臂肌肉緊繃,手上力量陡然加大,指甲深深陷入蘇三千脖頸的皮肉之中,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剝。
他雙目圓睜,眼中佈滿血絲,猶如一頭髮狂的野獸,聲嘶力竭地吼道:“我不管什麼蘇家規矩,什麼門當戶對!我就這一個兒子,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輩子孤苦伶仃,連個安身立命的家都沒有。只要你死了,我兒子就還有一線生機,說不定蘇琳那丫頭哪天就回心轉意,看上我兒子了!”
他的聲音因過度激動而顫抖,如同破舊的銅鑼,每一個字都帶著嘶啞與絕望,在這寂靜的房間內迴盪,顯得格外陰森恐怖。手臂上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扭曲的青色蟒蛇,在面板下肆意遊走,彰顯著他內心已然陷入瘋狂的深淵。
蘇三千感覺自己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逐漸微弱。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影影綽綽,彷彿被一層厚重的迷霧籠罩。黑暗,如洶湧澎湃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洶湧襲來,將他徹底淹沒,死亡的陰影如同一塊沉甸甸的巨石,狠狠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絕境之中,一股強烈到近乎瘋狂的求生欲,如同地底深處噴發的岩漿,在蘇三千的心底猛然湧起。不知從何處匯聚而來的一股力量,瞬間傳遍他的全身。
他拼盡全身力氣,用盡最後一絲氣息,聲嘶力竭地喊道:“我…… 我能治!”
劉二的病症,根源在於先天腎氣不足,而後天又放縱自己,肆意妄為,胡亂嗑藥,猶如在搖搖欲墜的破船上又鑿開了無數個窟窿,導致腎功能嚴重受損,想要生育子嗣,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這一切悲劇的源頭,還要追溯到劉青山身上。早年,劉青山為了突破成為四品藥師,在修煉之路上披荊斬棘,歷經無數艱難險阻。為了儘快達到目標,他不惜採取激進的方式,瘋狂嗑藥,強行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