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夫人低迷計程車氣,重新被鼓舞起來。不安好心地說道:“會不會是姐姐哪裡得罪了皇上?要不然至少應該是個從二品的昭容啊?”
“大小姐長得那麼像三小姐,從二品怎麼能行?茉兒覺得,除非是妃位,否則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茉兒端了一杯清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婉蓉心裡早就在嘀咕踅摸這件事兒,婉芸只有三分相似就被晉封成從一品的夫人,劉昭儀裝神弄鬼也加封為昭儀,自己跟婉瑩有五分相似,怎麼就只得到了貴人的位份?
“會不會是姐姐聽錯了?”榮國夫人火上澆油地給婉蓉添堵。
“怎麼可能聽錯了?皇上是在站在我的旁邊親口告訴我的。”
第一次經歷勾心鬥角的婉蓉,輕易被榮國夫人點燃了心中邪惡的火種。
“那就奇怪了,難道皇上不喜歡大小姐?”茉兒不停地幫著榮國夫人點火,還不停地扇陰風。
婉蓉有些六神無主,一股腦地將昨夜跟皇上的情話全部都搬了出來。
榮國夫人聽得咬牙切齒,卻又假模假樣地說道:“既然皇上這麼喜歡姐姐,至少應該是個一宮主位的娘娘才對,怎麼會是這樣呢?”
“會不會是劉昭儀背後使了什麼鬼把戲?”茉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榮國夫人心中笑開了花,不住地讚歎茉兒的機敏靈巧。
“姐姐要是想入宮,早一點跟妹妹說,妹妹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人,怎麼也比劉昭儀有臉面。”
榮國夫人話音剛落,茉兒緊緊接上說道:“若是我們娘娘引薦大小姐,皇上怎麼也給一個貴嬪的主位,怎麼也不能只給一個貴人打法大小姐啊!”
榮國夫人和茉兒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雙方都在心裡笑翻了天。
婉蓉一籌莫展地坐在兩隻笑面虎中間,糾結著皇上為什麼會只給了自己一個貴人的封號?難道真的是劉昭儀背後搞的鬼?她表面上將自己獻給皇上,背地裡卻攔著皇上不讓晉封自己?
隔閡,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種進了婉蓉的心裡。榮國夫人大功告成之後,也不想留下痕跡,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姐姐今日這件衣衫是皇上賞賜的嗎?”
茉兒趕緊巡視了婉蓉身上那件百花爭豔的緙絲霓裳,針針線線,栩栩如生。襯托得婉蓉如同一個百花仙子一樣。
“哎呦,這是緙絲做的衣裳啊!”茉兒歡喜地湊過去,一臉豔慕地撫摸著那件霓裳。
“真的是緙絲霓裳,只有貴嬪以上地主位才能使用,可見皇上真心疼愛姐姐。”
婉蓉還正為貴人的位份煩憂,忽然聽見別人誇讚自己的衣服,不得不收起了內心的糾結,毫無防備地說道:“這件衣服原本是皇上做給三妹的,皇上見我長得像三妹,就拿出來讓我穿上試了試,然後就賞給我了。”
榮國夫人深知婉蓉性格中有些愛慕虛榮,喜歡攀比的天性,所以趕緊鼓吹道:“難不成皇上在心裡已經預設了姐姐是三妹?要不然這樣華麗麗的衣服怎麼會送給姐姐?妹妹承寵這麼久,皇上一次也沒有送過。真是羨慕得緊!”
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往往沒有什麼定數。
一個女人長得好,往往嫁的不好;一個嫁的好的女人,往往長得不好。
所以長得好的女人,總是一邊嘴上恭維嫁的好的女人好命,一邊在心裡憤憤地咒罵‘臭婆娘,你老公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嫁的好的女人也不是個傻白甜,要不然怎麼能攀上高枝?面對長的好的女人那般虛假的恭維,臉上笑眯眯地誇讚‘你長得可真美,真是驚了歲月,震了時光。’嘴上誇讚她盛世美豔,心裡卻樂滋滋地嘲笑她是天生的蠢物。‘長的好有什麼用,沒長腦子,好白菜都給豬拱了。’
最最不可思議的是:兩個人都知道對方是虛情假意,還都照單全收。
長的好的女人,依然覺得自己長得好,用美貌壓制嫁的好的女人;嫁的好的女人,仍舊覺得自己嫁的好命好,用財富壓制長的好的女人。
相愛相殺,倒是誰也離不開誰。
長的好的女人,沒有嫁的好的醜女人醜陋的陪襯,也顯示不出來自己長的好。
嫁的好的女人,沒有長的好的靚女人悲慘的對比,別人也看不出來她嫁的好。
所以,長的好的女人和嫁的好的女人,在彼此身上,各取所需,也能獲得心裡上的平衡。這也是維持長久關係的法寶。
婉蓉此時此刻就像這兩種女人中的一種:她沒有榮國夫人顯赫的位份,可是她有皇上欽賜的緙絲華服,這是榮國夫人沒有的。
就這一點,婉蓉就能生出一些驕矜的安慰:這是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這一點自己贏了對方;榮國夫人位居高位,也沒有這樣的恩寵……
諸如此類云云,自我安慰式的幻想,無窮無盡地浮現在婉容的腦海,方才低迷計程車氣,也漸次高漲。
“真的好豪華貴啊!大小姐不光身上的衣服金貴,頭上這隻紫玉步搖也是貴得離譜。”茉兒誇張地指著婉蓉鬢邊的一根步搖,衝著榮國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