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太后?”魏公公問道。
“追封豫嬪。”
魏公公放下茶壺,問道:“豫嬪是該追封了,前一陣子,奴才聽到一些風聞。”
“北平王的?”
魏公公點點頭,說道:“年前太后您追封劉太嬪為玉太妃,北平王對此頗有微詞。”
“他都說了什麼?”
“北平王能說什麼,過年的時候,東安郡王擺酒請幾個王爺們吃飯看戲,聽說在東安郡王府上,北平王多喝了兩杯,藉著酒勁兒抱怨了幾句。”
“他抱怨哀家晉封了沒有子嗣的劉太嬪,他娘生了皇長子還只是個嬪位?”太后呷了一口茶水。
“太后,您真神了,北平王就是這麼說的。”
“這能一樣嘛?且不說出身,劉太嬪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豫嬪進宮的時候,家裡還是奴籍。正是因為她生了皇長子,先帝才廢了他們的奴籍。”
“太后準備給豫嬪晉封什麼位份?”
“按理說,北平王是皇長子,豫嬪晉封貴太妃也不過分,只是豫嬪當年頂撞辱罵先帝,先帝對豫嬪是有些不滿的,就晉為豫太妃吧!”
“太后,已經有了一個玉太妃,又來一個豫太妃,奴才們都攪渾了。況且,玉太妃沒有子嗣,豫太妃是北平王生母。兩個諡號聽起來一樣的太妃,北平王要是抱怨,還是有話說。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也是,既然不能晉封貴太妃,就加一個諡號吧,‘豫’前面加一個‘哲’字,就叫哲豫太妃。”
“哲豫太妃,這下北平王也無話可說了。”
“北平王是個厚道的孩子,這流言是從東安王府傳出來的,還能傳到你大內總管的耳朵裡。到底是北平王酒後胡言亂語,還是有人故意捏造,哀家心裡也有數。不管怎樣,北平王是皇長子,母以子貴,相信先帝在天上也不會怪罪哀家。”
“先帝要是在天上看見太后這麼難,估計早就出手幫太后了。”
“還有皇上的生母寶華夫人,哀家是正二品妃的時候,她就是從一品的夫人,皇上登基今年都第十一年了,還是寶華夫人的封號,也該晉一晉了。”
“奴才瞧著,皇上是不想讓太后多心,所以寧可委屈自己親孃,也不叫太后心裡不自在。”
“他越是這樣,哀家心裡就越是不自在。”
“太后的道理,奴才也明白。”
“只是如今這當口還不是時候,等再過一陣子吧。”
“反正已經拖了十年了,也不在乎這一日兩日,奴才想問問太后,您是準備晉封寶華夫人貴太妃呢?還是皇貴太妃?”
太后苦澀地笑了一聲:“他兒子是當今皇上,她是名副其實地聖母皇太后。若不晉封還好,若晉封貴太妃,皇貴太妃肯定是不行的。外面的言官兒也不答應。”
太后說完,和魏公公兩人相視一笑。
共同的心事,在兩人心房深處翻滾:當年若不是欽天監的一句話,如今皇太后的位子肯定是寶華夫人的。
……
萬家燈火深處,一騎紅塵飛揚在無人的街道上。
榮親王府,幾個昏昏欲睡的門吏,坐在門廊底下吹涼風。遠遠的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睜眼一看,真是榮親王獨自回來了。
一個門吏出門牽馬,一個飛快跑進內院叫管家。
“王爺,您回來了。”門吏一邊從榮親王手中接過韁繩,一邊問道。
“去喂些草料,本王待會兒還得回宮。”
“王爺,這會兒還出去?”
榮親王砍了門吏一眼,問道:“今夜多少人值夜?”
“一共十個人。”
“從明天開始,我給你們調過來三百羽林衛,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你們四百個人晝夜不分,把王府大門給本王守好了。”
門吏不敢問原因,一聽四百個人,是現在的四十倍,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出大事兒了。想到這裡,搗蒜一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