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長公主離開冬嵐堂,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不打招呼,直接去了秋香殿。遠遠看到壽陽公主,周氏就撲上去,哭得跟個淚人一樣:“嫂嫂,那個賤人要弄死我,嫂嫂,玉蔻好害怕啊!”
壽陽公主心中十分心疼,但是也不得不告知周氏:“害你的人不是劉氏,是一個叫桃紅的宮女。”
周氏抬頭看自己嫂嫂,舉著右手發誓說:“嫂嫂,玉蔻若是撒謊不得好死!害我的人千真萬確是劉氏,我是被下了巫蠱,所以能看到她的陰毒一面,嫂嫂若不想想辦法,她肯定還會害我。”
周氏從小就耿直正派,絕對不會撒謊欺騙,看著自己親自養大的孩子,壽陽公主有些遲疑,“玉蔻,她流產了,懷得是王爺的孩子。”
“嫂嫂,這個賤人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她會巫蠱術語,我昨兒親眼看見的。”
壽陽公主大驚,抓住周氏的肩膀說:“玉蔻這話當真?”
“嫂嫂,玉蔻從小到大,從未說過一個謊字,昨兒她當著眾人對玉蔻說叫玉蔻‘不得好死,萬劫不復’我是中了巫蠱,所以聽得真切,看得真切。”
壽陽公主臉上湧出一層不可名狀地起色,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周氏驚恐的表情,心裡思量著對策。
“主子,奴才剛才跟著過去,那個大夫似乎對劉氏的胎象有些疑惑。”周氏的陪嫁一個丫鬟說道。
“芬兒,你實話實說,若是真有人敢欺負到咱們尚書府的頭上,本主叫他們萬世不得超生!”
“主子,那個大夫分明是說劉氏毫無喜脈徵兆,李媽媽誤聽成已經流產的事實。大夫也是不想捲進王府的家事,故而含糊其辭。”
壽陽公主已經開始發怒,正色道:“果真如此,這劉氏也是活到頭了。”
“嫂嫂,下巫蠱的人,肯定是她。是癩頭和尚救了我,癩頭和尚當時也跟我說就是劉氏害死我的,去找那個癩頭和尚對質就行了。”
“小姐,癩頭和尚今天早上已經死了。就是瞞著咱們。”李氏抬走劉良人之後,奶媽去癩頭和尚的住處,找癩頭和尚作證,結果得知這一訊息。
“嫂嫂,昨日癩頭和尚救了玉蔻,一夜之間就遭人滅口,這就說明玉蔻說昨天看到那一幕是真的。”
“怪不得,奴才總以為是小姐昨日糊塗,出現了幻影,把整個事情串起來一想,這劉氏還真有些蹊蹺。”奶媽說道。
壽陽公主一個眼神,奶媽就接著說:“昨兒是劉氏那個賤人說捆住小姐的手腳,結果剛捆住,小姐就斷了氣,還好癩頭和尚及時過來,救了小姐一命。”
“沒錯,嫂嫂,我昨兒死命地掙扎,兩個小鬼就咱在賤人身後,我是活人,小鬼們勾不走我的魂魄,但是被捆了手腳,兩個小鬼直接用勾魂繩索就把我套走了。”
壽陽公主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個大夫,事不宜遲,若是讓賤人先下手為強,事情就永無反轉的餘地。
想到這裡,壽陽公主說:“嫂嫂回家,立馬回去請一個得道高僧過來給你開光祝禱,再讓高僧寫幾個靈驗的護身符,想必也能驅邪避禍。也怪嫂嫂沒有想到這一層,若是早早給你預備一些辟邪的荷包,玉蔻也不至於受這些委屈。”
周氏撒嬌地撲在壽陽公主懷裡,嗚嗚耶耶地哭泣。
壽陽公主略停了一會兒,對周氏說:“這件事兒,不能漏出去半個字。”說完環視了奶媽和小丫鬟一眼。
奶媽說:“公主不必交代,奴才也知道規矩。”
“芬兒氏周家的家生奴,必定不會做背叛主子的事情。”
“好,你們好生護著小姐。本主得去辦件重要的事情。”
壽陽公主離開秋香殿,命令長史去打聽大夫的住址。一柱香的功夫,長史回來說:“這大夫就在街口開了一個醫館。”
壽陽公主的車架,浩浩蕩蕩地來到醫館,大夫見這樣氣勢磅礴的病人,趕緊出堂迎接。壽陽公主進了醫館,開門見山地說:“本主是先帝的嫡親妹妹,壽陽長公主。”
大夫早就嚇得跪在地上,腦袋搗蒜一樣,在地板上不停地磕頭,“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什麼吩咐,草民願聽公主差遣。”
壽陽公主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幽幽地說:“差遣剛好有一件,你若敢說半個謊字,本主一個指頭,能捏死你全家。”
大夫仍舊搗蒜一般磕頭說道:“敬聽公主差遣,若有一個謊字,任憑公主處置。”
壽陽公主和緩地說:“識時務,起來說話吧!”
大夫戰戰兢兢地起身,垂首頓足地立在壽陽公主面前。
“今兒王府那個小產的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