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婉瑩不知有此,否則絕對不會過來的。”
師貴人揚了揚手說到:“你的心,我知道,只是今天這陣勢,你也算是見識了。”
都說師貴人來年封嬪,風頭一時無兩,婉瑩原本以為自己姐姐盛寵優渥,應該活得如魚得水一般,沒想到卻是這般田地。
“姐姐,她日日這樣欺負你麼?”
“欺負?她哪裡欺負我了?”師貴人反問道。
婉瑩也啞然:是啊,誰欺負婉芸了?誰也沒有欺負她!彤昭儀一沒打人二沒罵人,就算是婉芸告到皇上哪裡,無憑無據,說不定到頭來反倒被訓斥不尊主位。
“我原本與她井水不犯河水,只因陛下讚我穿紅衣好看,她便心裡不痛快,千方百計地將我弄到迎春宮,表面上姐姐妹妹親親熱熱,背地裡日日受她的排擠。”師貴人說。
“你現在雨露正濃,可伺機跟皇上說搬出迎春宮。”婉瑩提議。
“雨露正濃?搬出迎春宮?談何容易啊。”師貴人眉宇間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尤其是說到“雨露正濃”四個字的時候,語調中帶著些悲哀的腔調。
“姐姐是不是還有別的難處?”
“算了,跟你說,徒增煩惱。你回去吧,好好做你的親王妃,你得如意郎君,姐姐心裡歡喜的很。”說著盈盈玉步到梳妝檯前,拿了一個紫檀盒子到婉瑩跟前,遞到婉瑩手上說:“這對紫玉金釵是陛下賞的,送給你做妝奩,算是姐姐的一點心意。”
紫玉原就是稀罕之物,婉芸送給婉瑩,婉瑩就知道:縱然姐妹之間有些齟齬,心還是一樣的。只是她說到妝奩一事,讓婉瑩瞬間臉色緋紅,趕緊轉移話題:“紫玉本就難得,這釵做工精美,只怕宮裡找不出幾對,可見皇上是真心愛重姐姐。”
“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皇上對婉芸不過是新鮮而已,等過了新鮮勁兒,也就什麼都完了。”
師貴人正值盛寵,突然說出這樣的傷感之語,婉瑩一時間無以應對,或許從小到大一向柔柔弱弱的外表,使她患得患失,又或是真的有什麼隱情,讓她難以口傳。
“姐姐今日心情不好,才會有此傷感之語,但是萬萬不可因此懈怠了,大好前程等著姐姐,與其消沉,不如趁著皇上喜歡,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姐姐年後晉升嬪位的訊息早已傳開,新晉的妃嬪中姐姐也算翹楚,可見皇上器重姐姐。妹妹有一句不知輕重的話,姐姐勿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語。”說到此處想到剛才婉芸說到“雨露正濃”時的哀傷,接著說道:“若是再添上一兒半女,如此才可一勞永逸。”
果然婉芸聽到一兒半女這四個字,眼裡無窮無盡的幽怨此起彼伏。她心裡肯定有個說不出口的隱痛。這個隱痛似乎與皇上有關。
“多謝妹妹勸慰,姐姐記下了。天黑路滑,趁著夜還未深,宮鑰未下,早些回去吧。”
師貴人終究是不肯說出心裡的隱痛,婉瑩更不能深問。姐妹倆一一話別,婉瑩匆匆地朝著西北院的方向回去。
心裡想著事情,不覺一會兒便回到榮壽宮,之間東側殿廊下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不是榮親王又是誰?
“這麼晚,怎麼又過來了。”
“你去哪裡了,這樣久。”榮親王說著拉過婉瑩的手,“這樣涼,彆著了風寒。”
婉瑩掙開他的手,理了理鬢髮,低著頭說:“閒著無事,去姐姐那裡略坐坐。”
“方才去欽天監,主簿說今晚北方或有隕星雨。”
婉瑩嬌俏一笑,撒嬌說道:“欽天監的門檻快讓王爺踏破了,王爺也替欽天監裡面的官員們著想著想,人家或想偷個懶兒,打個盹兒,王爺這一趟一趟的跑過去,好好的壞了人家的興致。”
“好利的口齒,讓本王看看這嘴裡,到底是不是鐵齒銅牙?”榮親王一把擁住婉瑩的細腰。對著婉瑩耳畔說:“一起去摘星臺看隕星雨,可好?”
婉瑩輕輕地解開榮親王的手,羞卻地拿了一本詞書遮住臉說:“婉瑩不去,傳出去不像話。”
“你怕什麼,太后已經同意將咱們地生辰八字送到欽天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