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我!”婉瑩想起昏迷之前那一眼,自己是想要掙脫賀佑安的懷抱。這個賀佑安,怎麼他回回都讓自己這麼尷尬難堪!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齊秋麗的話,打斷了婉瑩的思緒。
“沒什麼,這個將軍還真是熱心!”婉瑩說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弄不清是是感謝賀佑安,還是挖苦賀佑安。
“賀將軍肯定是看上你了!昨兒是賀將軍抱著你回來的。光看賀將軍的眼神就知道心疼壞了。萍水相逢,他大可以找幾個太監宮女抬你。他可是抱著你啊!你這蹄子,真是走運極了,早知道我昨天也去御膳房幫忙了,說不定賀將軍看上的就是我!”
緣分這東西是天註定的,就像是賀佑安,輾轉了一千回一萬回,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闌珊處。他終究還是遇見了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婉瑩。然而有緣無份,卻是兩情相悅的天敵。郎有情,妾無意,最終是一段碎人心腸的孽緣。他找到了‘那人’的身,卻沒找到‘那人’的心。
婉瑩無暇譏笑齊秋麗痴狂,因為她心裡明白,這個賀佑安,陰魂不散地尋了自己大半年了,終究兩人還是碰見了。也不知道他之後會怎麼樣,真是有點小煩惱。
婉瑩怔怔地不吭聲,齊秋麗把剛才自己一時口誤打岔遮掩過去,說:“說不定啊,賀將軍跟皇上討個旨意,討你做將軍夫人呢。”
這似玩笑非玩笑的一句話,恰恰掐住了婉瑩心裡最最擔心的地方,便稍稍有些惱羞成怒地說:“今日我病著,不與你計較,來日等我好了,在與你理論。一併撕了你的嘴,揭了你的皮。叫你胡說八道。”
齊秋麗心想:這樣的好親事,多少親貴巴結還巴結不上,我倒不信你師婉瑩會捨得拒絕。只說:“我只當你今日是不好意思,還不知將來咱倆,是誰——撕了誰的嘴?是誰——揭了誰的皮?”
婉瑩羞憤地想要站起來,與齊秋麗討個公道,然而大病初癒,身子弱得很,根本站不起來。
說話間響起了敲門聲,齊秋麗開門,卻是張公公。
“公公萬安。”齊秋麗俯身作揖。
“去讓皓月姑姑送一碗薑湯過來。”
“奴婢遵命。”關門的一瞬間,齊秋麗還在衝婉瑩擠眉弄眼,一臉詭異的笑容。
張公公站在門邊,離婉瑩兩三米之外,說:“剛才聽說婉瑩小姐醒了。”
“讓公公掛心了。”
“咱家對不住師大人的囑託,昨兒的事情,咱家已經查清楚了,該罰的宮女也罰了。讓小姐受委屈了。”
“謝謝公公為婉瑩周旋,是婉瑩自己做錯了事情,失手跌了黑米盆子。”
“小姐這樣說,咱家更是無地自容。宮裡恃強凌弱自古有之,不絕於耳,咱家一直想等劉太嬪駕鶴西去之後,然後以人手不足為由,順理成章地將你調到榮壽宮。如今看來竟是讓小姐白受了這許多委屈。也罷,小姐病癒之後,就過去吧。那邊的事情都已打點好了。”
“公公為婉瑩之事,勞神費力,婉瑩不勝感激。但今日之事婉瑩並不放在心上,所以還請公公不必掛懷為好。大家同在一個宮中當差,他們也未必就是蛇蠍心腸。”
“以德報怨,不愧是大家閨秀。”
“公公過譽了。”
“婉瑩小姐好生將息。”
“公公,婉瑩此次也不算什麼重症,吃了藥現下也好多了,婉瑩想明天就去榮壽宮。”
“婉瑩小姐的心情老夫也略知一二,可是小姐這樣過去老夫也不放心,還是養好了身體再去吧。咱家看著小姐痊癒,也好跟師大人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