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瑩和齊秋麗擠在火爐邊,婉瑩自是手不釋卷,齊秋麗倒是痛快,不知從哪裡弄來一把南瓜子,兩塊紅薯。饒有興致地磕著瓜子,翻著爐邊的紅薯。
瓜子皮自然是扔進火爐裡,婉瑩嗆得難受,皺著眉毛,坐在窗前。幾通寒風,幾乎要把窗紙吹破,窗子縫隙裡,逃進屋內的涼風,逼著婉瑩又坐到爐子邊。
“進宮一個月,到這會兒還沒出過東北所,啥時候偷空,咱倆一起出去逛逛,看看紫微神宮裡的景緻。”
“我沒空。”婉瑩眼也不抬地說。
“你這人最沒意思,我天天在廚房洗碗都能偷出空,你天天在屋子裡閒著,倒是抽不出功夫?”
婉瑩不吭聲,齊秋麗討了個沒趣兒。
齊秋麗磕著瓜子不說話,難受地不行。心想:她不去,肯定是不稀罕宮裡的風景,也不知道她們家到底有多富麗堂皇,縱得她如此輕狂。想到這裡又訕訕地問:“聽說你爹之前是領侍衛內大臣?”
婉瑩這回抬起眼,心想:才一個月,齊秋麗就把爹爹的官職弄得一清二楚,連之前也一併打聽清楚。這齊秋麗心裡到底是要做什麼?
“怪不得宮裡的大太監和嬤嬤們都巴結你。”
知道齊秋麗又開始拉扯閒言碎語,婉瑩起身想要出去。
“我只問你,上次,陸妃娘娘後晌又把我拉過去,是不是你告得狀?”
齊秋麗冷不丁地問婉瑩,婉瑩已經拉開門,又關上。扭身,說:“你是說我出賣你?”
婉瑩從來也沒打算和齊秋麗交朋友,但是也不允許她,汙衊自己。若是閒言碎語,她最多是不聽不問。現在事關自己的聲名清白,不能坐視不理。一雙顧盼神飛的多情目,忽閃著暗若流光的盈盈波。櫻唇緊鎖,只等齊秋麗把話給說明白。
“那天我就跟你說了,你推說出恭出去,然後李嬤嬤和張嬤嬤就把我帶走了,除了你,還有誰?”
原來如此,婉瑩也發現齊秋麗自從病好了之後,有些怪怪的,原來她是懷疑自己把那日她說的話,洩露出去。真是可笑至極。且不說自己不稀罕進宮為妃,就算願意做皇上的妃子,也不會靠出賣別人,巴結陸妃,以此上位。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我沒做過。”
“你敢對著天起誓嗎?”
爐子邊的紅薯,裂開一條冒著白煙的縫,一大塊糖水像蜂蜜一樣緩緩從紅薯裡流出來,滴在通紅的爐子上‘嗞嗞’直響。烤紅薯的甜香,立刻包圍了整個房間。
“沒出賣你就是沒出賣你,用不著發誓。”
“你不敢發誓,證明你心裡有鬼。”
“隨便你怎麼想,總之我沒有出賣你。”
說完婉瑩摔門而出,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來氣。顧不上天冷衣單,一口氣跑到後花園,一個人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