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攀沒再多說,去了村長佈置好的房間去休息,養足精神等待晚上收拾屍魃,明天就是週一了要上課了。人家的週末生活不是陪著女朋友逛街就是看看電影放鬆身心,而他呢,還要趕場子降妖除魔,到底是圖的什麼。
下午,村民們為林勳和那個人舉辦了葬禮,可是美琪居然躺在了他哥哥的棺材裡不肯出來,這樣村民們很生氣,好言相勸她不聽,氣的那些老人罵她不知廉恥。“我是不知廉恥,我沒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死的這些天我都想好了,你們動手吧,把我和他一起埋了!”她的手指甲刮的棺材吱吱作響,頭髮被淚水站在臉上悲愴的掃過一群指指點點的人忽然大笑,抓起棺材板就蓋上。
“這不是胡鬧嘛!老林,你說句話啊。你讓她出來,這成何體統!”村長氣的跳腳,傳出去還不讓他們村子成為別人的笑柄。老林默默的走到了棺材邊一腳踹開了蓋子,一把將美琪揪起來後抬手就是幾個響亮的耳光,只打的她的嘴角出血,可她不管老林怎麼拉扯就是死死的抓著棺材板不出來。“畜生,滾出來!”老林聲嘶力竭的咆哮,又劇烈的嗽,“你想讓你爹媽在鄉親們面前抬不起頭嗎?我養你還不如養一條狗,想死滾出去死在外面別回來!”
“可憐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茅臺在人群后面輕嘆,黃舞坐勾著他的肩膀詢問他要不要出面幫手,這樣鬧下去多半要出事了。“我們就是局外人,這裡的事情複雜著呢,要是那丫頭不鬆口能怎麼辦?”茅臺搖頭,村長怒斥美琪趕緊出來,“早知道你這麼尋死膩活的話,幹嘛要救你!”老頭被氣壞了,暴跳如雷。美琪依舊冷笑,嘴角鮮血流到了老林的手背上,觸目驚心。“殺了我吧,我就是要和他一起死,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對我那麼好。”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老林抓過村長的柺棍打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她的頭上,嘭的一聲血流如注染紅了她半張臉。“哈哈哈!”她仰天大笑,淒厲猶如冤鬼,“繼續啊!不要停!打死我,我就可以和勳哥作伴了,黃泉路上他就不孤單了!”“我今天就打死你!”老林高高舉起柺棍遲遲沒有落下,美琪臉上的血刺痛了他的心,他的手抖得厲害,眼角老淚縱橫,“爹求你出來……”
“反正她死過一次了,打死她好了,省的給咱們丟人顯眼!”“對啊,老林你打死她,反正她的命也是你養的。不孝女不知廉恥留著敗壞名聲!”周圍的村民開始慫恿了,不知道他們是真的覺得丟人還是單純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呼聲越來越強烈,老林始終下不去手。那些婦女七嘴八舌的惡毒的話將父女兩人纏繞,說什麼絕戶,說什麼沒臉見人等等。“我早就說她不是個好東西,跟自己的哥哥拉拉扯扯不知羞恥。”
“是啊,看她平常笑嘻嘻的人不錯,怎麼就那麼不要臉呢。老林家一輩子老實人,怎麼就收養了個沒臉沒皮的。”
遠處觀看的茅臺直皺眉頭,黃舞嘖嘖搖頭,“這些人太刻薄了吧,哪有讓人去死的,還說什麼沒臉沒皮,真是過分。她喜歡誰是她的事,有沒有血緣關係,怕什麼。”“人心真可怕,如果如雪在這裡,她一定回管的,要不要我去叫她?”黃舞看不下去了,茅臺讓她不要去,管還是那句話他們外人不好插手,只能自己解決。
噗通!老林回頭跪在眾人面前,不斷磕頭嗑的頭破血流,“我求求你們別說了,給我點時間讓我勸勸她好不好?”“這都幾點了,再不下葬誤了時辰老祖宗會怪罪的,你趕緊把他拉走別讓她壞了事!”村民們不依不饒,村長叫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直接上去抓人。幾人過去之後跟抓小雞一樣硬生生的將美琪從棺材裡抬了出來,她死命的大叫抓著屍體的手不放,強行拉扯的時候連屍體都被活生生帶了出來耷拉在棺板上。
“冤孽!把他們分開!”村長氣的吹鬍子瞪眼,幾人強行掰開她的手,尖利的手指甲在屍體的手臂上抓出了深深的血痕……“不要!”她被捆在了樹上聲嘶力竭,眼睜睜的看著屍體入殮下葬。陰風在原野上倒卷,上空陰雲滾滾仿若末世來臨。等棺槨入土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死命的對著陰雲慘叫:“老天,你為什麼那麼對我,為什麼!”轟隆隆——天空雷雲咆哮,狂風怒號時閃電在雲層上迅速擴散,抬頭望天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覺得要出事。”黃舞盯著被捆在樹上望天發呆的美琪小心翼翼撞了茅臺一下,茅臺點頭面色凝重,“只怕這次比屍魃要難纏的東西即將出現……”“你是說她!”黃舞駭然變色,茅臺抓了下辮子苦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我們最好離開,要變天了。”
另一邊村長家裡,楊攀被悶雷驚醒,急忙跑到街上去看,剛好如雪也醒來了,兩人站在冷風肆虐的空蕩街道上抬頭望天,天空雷雲咆哮仿若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我為什麼覺得心好慌。”如雪抱著手,黑髮被狂風捲的亂飛都有點站不穩了,楊攀沒回答,其實現在他的心比她如雪更慌,明明睡覺之前將雷雲收了,為什麼會變天!森然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他不敢怠慢,急忙擎起神力嘗試操控那些雷雲令它們散去,沒想到還真的有效果,雷雲很快消退,然後上空浮現了皎潔的月,灑在地上仿若寒霜。
如雪不解村子為什麼這麼安靜,去下葬的人還沒有回來麼?正說著那,那邊就看到人群回村,敲敲打打的跟辦喜事一樣,楊攀鬆了一口氣因為茅臺和黃舞都回來了。“一切還順利麼?”楊攀隨口問了一句,茅臺和黃舞對視一眼說很順利,反正人已經下葬了,剩下的就是收拾了屍魃,“你睡好的話,我們現在就行動。”“幹嘛那麼著急,還沒吃飯麼。”楊攀開了個小玩笑,忽然發現一向嘻嘻哈哈的茅臺變得很嚴肅,說什麼已經耽擱兩天時間了,不能再拖延了。
楊攀想想也對,於是跟如雪說了一聲讓她在村長家等著他們回來。“好,我去找羙,我想她現在一定需要人陪。”她轉身就最有可能的地方是屍魃第一次出現的那棵樹,或者應該是附近才對。到了老樹邊楊攀仔細在地上搜尋,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不太可能,之前在美琪家的牆外都發現了屍魃留下的痕跡。“可惜羅盤被摔壞了,不然或許真能找出什麼來。”茅臺鬱悶的扶住了樹幹,既然這裡沒有那就換別的地方找找好了。三人正打算離開,茅臺猛地站住了腳步,愕然的攤開手,“你們看!”他手上有一層黑水髒兮兮的,放到鼻子前聞一聞有一種淡淡的臭味。
“難道是在樹裡?”楊攀急忙折返回去,如雪很謹慎看看周圍說這地方挺空曠的,按理說那些陰邪的東西不都應該藏匿在人煙罕至的地方嗎?“未必,上去看看。”茅臺三兩下翻到了樹上,然後興奮的大叫:“樹洞!”“他應該在裡面,你小心一點。”楊攀拉著如雪離遠了一點,如果屍魃出現的話有很大可能會直接破開樹杆衝出來。等倆人離遠一些之後茅臺祭出符篆引燃丟了下去,隨著碧綠色的火焰落下去,霎時看到了一張冰冷扭曲的臉盯著他!
“真在裡面!”茅臺大叫,說時遲那時快,樹幹上破開了一個大洞,尖利的爪子伸了出來!嚇得如雪連連後退,楊攀壯起膽子猛然間撲上前去將靈劍生生刺到了樹木之中,就聽裡面傳出劇烈的嘶吼,屍魃徑直撞了出來。
靈劍刺穿了它的脖子,黑血灑的到處都是。趁著楊攀後退的功夫它掉頭就要遁走,茅臺急忙從樹上跳下來攔住去路,暴躁的屍魃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掐的他差點背過氣去。楊攀趁著這個機會握緊了靈劍對著屍魃的脖子就砍得過去,咻得一聲不偏不倚正好砍中,那顆黝黑醜陋的腦袋咕嚕嚕的滾到了一邊居然並沒死去還在齜牙咧嘴。
茅臺揉著脖子將一道符篆引燃之後丟在了屍魃身上,那畜生頃刻間被烈焰包裹,燃燒的時候惡臭和濃煙滾滾簡直嗆得人流眼淚。“結束了。”楊攀感嘆真不容易,好還只有一具屍魃,若是再多幾具的話後果不堪設想。“道友,咱們走吧。”等屍魃被燒成灰燼之後茅臺直接招呼楊攀離開,這讓楊攀大為驚奇,這傢伙為什麼急吼吼的,以前可不是這樣啊。
“你們要是有急事的話就先走,我回去跟美琪談談帶她回去順便告訴村裡人讓他們不用擔心了。”如雪這次來的目的還沒達成呢,既然這樣的話楊攀只能答應,也沒回去再見村長他們。剛剛走到村口茅臺忽然停下了腳步說要留下來解決風水的問題讓他先回去。“一起唄,我剛好也想看看風水堪輿的奇妙。”楊攀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可茅臺不同意,說什麼需要的時間很長云云,想要把聚陰地的風水破了可需要幾天時間。如果需要這麼久的時間確實不行,楊攀只能自己搭上末班車先離開了秀水鎮。回學校的時候楊攀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黃舞說看到了高柏勝,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覺得忽悠你對你有什麼好處,但高柏勝確實已經死了,至於看到的那個人很厲害,能發現我,而且速度很快,多半是神月門的人幻化的。”
神月門,又是神月門,現在楊攀聽到這個名字是一個頭四個大。得了,反正解決了屍魃之後算是完成了龍王爺交付的任務,至於以後會如何,以後再說。當然他也沒忘記眼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要跟陳雄談談報酬。回到學校之後李大明又來找他了,剛好答應了。到了陳家的飯店之後陳雄老淚縱橫說自己錯了云云,直接拍出了五萬塊錢說這是報酬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收下。應得的錢當然要收,他收了錢之後拍拍屁股準備走人,陳雄趕緊叫住他苦著臉請他跟高柏勝談一下,房子願意想讓了,老宅那邊鬧邪祟鬧得凶煞的緊。在這樣下去高柏勝要是不接手再壓價的話就真的砸在手裡了。楊攀暗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沒答應說讓他自己去談,反正交了房子之後邪祟的問題就不用他擔心了,況且高柏勝已經死了。
回去之後收了自己的應得的兩萬五,剩下的錢打算等茅臺回來的時候給她,然而意外的是整整三天的時間都沒看到茅臺,楊攀尋思著莫不是村子裡還有別的屍魃不成?茅臺沒手機也聯絡不到他,乾脆打電話給如雪詢問情況,如雪驚訝的說茅臺已經回茅山了,“他沒跟你說嗎?”“不是吧,我以為他還在秀水鎮呢!”楊攀鬱悶不已,“這傢伙也太不把我當朋友了,走都不跟我說一聲的。”“不怪他,其實你走了之後又出事了。”如雪的情緒有點低落,“林叔叔那天晚上就自殺了。”
“什麼!”楊攀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如雪還沒說完,“他們就黑著臉也不回答,更是巴不得楊攀趕緊換份工作。去酒店的路上陳元光介紹了一下自己這半年來做的慈善,比如說超額完成了指標建了十幾所學校等,楊攀說讓他繼續做下去為自己的未來福祉,或者說現在做好事將來可以為後代蒙蔭。“楊大仙說的是啊,對了我太太特別想見見你,她聽說了您的事蹟之後都快成了您的腦殘粉了,說世界上很難再找到像您這樣品行兼優的好老師了。”“不見得吧,我算不上好老師,不然教委也不會總是找我談話了。”楊攀自嘲一笑,後者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你說那些人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這不是找罵嘛。”
陳元光很為楊攀鳴不平,到了酒店豪奢的套房中楊攀見到了陳元光的夫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成熟穩重保養的也很好,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成熟知性的魅力。“楊老師,您真的是楊老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