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尚宮局送來的人?”李麗晗望著眼前這幾個大宮婢,一時眉頭緊皺,不是她瞧不慣,只是這幾個的模樣實在是過於出挑了。
那個喚作廣白的一臉嬌柔怯弱的模樣,拜在地上還是眼中波光瑩瑩望向閩王,咬著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她身邊的廣丹與烏桕也是容貌楚楚,連給李麗晗行禮都不肯規規矩矩,可見平日裡就是這副樣子。
閩王搖頭:“是太子殿下與二兄送來的,阿孃給的木藍幾個已經放出宮去了。”
原來是太子與越王送來的,李麗晗越發覺得心沉沉的,臉上卻是笑了:“都是好模樣。”
她擺擺手讓她們都退下,自己在閩王對面坐下:“六兄平日裡都有什麼消遣?那日我見六兄不善騎射,想來也不大與太子殿下他們一道去遊宴吧。”
閩王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大會騎馬,平日裡也只是留在殿中看書溫習,教你笑話了。”
李麗晗笑了笑,心裡卻是嘆息,看來自己這位六兄是真的安分守己過自己的日子,明知道聖人多年戎馬生涯,對騎射兵法很是看重,所以擅騎射的吳王也能得聖人的喜歡,偏偏他卻不上心,整日躲在自己殿中,不想法子與朝臣接觸,也不肯爭臉面風光。
可是這樣的六兄,又能安然在宮中多久?前一日若是沒有薛陌幫著他解圍,他可能安然無恙地退回來嗎?
李麗晗心中越發苦澀,卻不好與閩王說起來,只能輕笑著問他:“六兄還沒有伴讀?”
她聽說了吳王讓曹國公府世子推薦伴讀的事了,只是如今還沒有定下來。
閩王臉色微黯,苦笑:“從前是懷遠侯府上大郎,只是他已經考了明經,已經去了國子監裡任職了。”
“六兄不曾再挑一個?”
閩王搖頭:“我甚少出宮,與長安貴府裡的諸位郎君也少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挑,何況這還得聖人與阿孃決定才好。”
他說著,忽然眼前大亮:“阿囡,我不好進內廷,不如你回去幫我與阿孃說一說,請她替我拿主意可好?”
李麗晗心中酸澀難當,她的六兄還在等著阿孃的關心,無論什麼都是一心想著阿孃,可阿孃對他……
她這會子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要想發財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阿孃會對自己的兒子如此冷漠,又究竟是什麼事讓阿孃這些年寧可病著,也不肯面對聖人面對內宮的事,總要解開這個心結才行。
她定了心,笑著點頭:“我回去與阿孃說一說,六兄安心。”
閩王咧開嘴笑了,年輕的臉上眉目舒展開去,多了幾分俊秀,少了幾分鬱郁。
從興華殿出來,李麗晗便一直沉吟著,思量著這些事,腳下步子也越發急了,回了翠微殿便請了姚女史來。
“……可曾打聽到什麼?”李麗晗問她,“我今日去見過六兄了。”
姚女史點點頭,臉色卻有些凝重:“臣讓人在掖庭中尋到了當年在立政殿伺候過的老宮人,但她已經啞了。”
“啞了?”李麗晗嚇一跳,“她不曾出宮?為何會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