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注意到,人群之中,蘭鉞生靜靜凝望著紀清和。
他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在暗中默默關心著她。
她的絕望,她的悲慟,她的吶喊,全都盡收眼底。
他的心在顫抖,在吶喊,已有什麼東西控制不住在瘋狂的生長,連神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一旁密切注視著他的季明軒見此,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牢牢盯著蘭鉞生,生怕他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所幸,他眉眼之間的陰鷙和語氣再盛,終究還是忍住了。
許久,蘭鉞生驀然轉身,大步離去。
季明軒看著走在前面的蘭鉞生,眉宇之間盡是擔憂和無奈,還有幾分忌憚與驚心。
他跟著蘭鉞生這麼久,從沒有見過他有過這樣的表情。
若說他唯一一次變臉,就是他母親被脅迫,危在旦夕之時。
那時蘭鉞生的眸光深沉的叫人害怕,心驚。
但和現在比起來,卻遠遠不及。
此時的他充滿危險,壓抑著無邊的痛楚。
彷彿在這一刻,世界與他同哭。
蘭鉞生一直跟著紀清和,暗中保護著她。那天見宋司晨抱著染了血跡的沈含佳衝出別墅,心道不妙,後腳便衝進了別墅。
果然,等他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紀清和。
沒有人能體會那種感覺,當時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要死掉了。
沒有得到過,就不會知道失去的滋味,他曾說過,要護她一輩子安好無虞,可他還是沒有做到,而且還是在他眼皮底下出的事。
因此,蘭鉞生將紀清和送到醫院後,並沒有馬上走掉,而是住在了醫院。
他的房間與紀清和相隔不遠,來來回回,正好可以瞧見。
為的什麼,季明軒很清楚。
他嘆了口氣,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她的精神問題。”
言下之意,紀清和的手已然沒有希望,若是努力的話,她的心理問題還是有可能好的。
“她沒病。”蘭鉞生薄唇輕抿,語氣淡然,卻叫季明軒後背發涼。
便是季明軒,在蘭鉞生的低氣壓下,說不出話來。
許久,蘭鉞生又道,“我把她交給你,給我治好她。”
“好。”
季明軒嘴上應了,心卻愈發沉重。
蘭少說話從不說第二遍,如今為了一個紀清和卻再三叮囑。
在今天之前,他同其他人一樣,也以為蘭少只是對她起了興趣,過後便也就淡了,直到這一刻才明白,是他想的太淺薄了。
蘭少對紀清和如此重視,季明軒也不敢掉以輕心。
他剛從房間出來,蘭仲就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