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將安好的動作盡收眼底,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顯的很是冰冷:“你嫁進來這麼久了,打算什麼時候生孩子?”
“我,我會盡快的。”安好嚥了一下口水,發怵的給自己找藉口:“之前覺得還年輕所以不想那麼快要,但是現在準備了。”
“是嗎?”莫母反問。
“嗯。”安好捧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越發覺得有其母必有其子,兩人說話的語氣都一樣!
但面對莫天賜她明顯沒那麼怕。
人在緊張的時候總會重複一些無意義的動作,攪拌咖啡,喝咖啡,她記不清自己已經重複來回多少遍了。
“是不想要,還是不能要?”莫母一雙眼睛透著一股看透一切的冷漠。
安好放下咖啡杯的手突然一鬆,重新杯重重的跌落在磁碟碟子裡,發出響耳的碰一聲!她顧不上濺出來的咖啡,抬頭向著四周點了下腦袋錶示抱歉,之後連忙抽出紙巾將滴落在自己白色外套上的咖啡漬印乾淨。
心臟砰砰的跳動,不解莫母怎麼會這樣問。
“我只是問問,你反應這麼大,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莫母不急不躁,握著自己所知道的,看著面前像個慌張小偷的人,顯的越發淡定。
“沒有沒有。”安好搖頭,腦袋卻一直低著盯咖啡杯,完全不敢看向莫母。她有預感,莫母肯定知道了什麼,可她明明檢查完之後立刻把報告給撕了啊!這件事她以防萬一,誰也沒有告訴過,莫母是怎麼知道的?
“那好,我有個問題問你。我朋友的兒子是單傳,家裡就他一個,但是他娶的媳婦被告知壓根生不出孩子,如果你是那個女人,你會怎麼辦?”莫母慢悠悠的問:“是繼續自私下去,還是應該顧全大局?”
安好抬頭。
如果先前她只是懷疑莫母知情的話,那現在,她斷定了莫母百分百是知道了。
“媽,你……”“哎,先別叫我媽,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莫母抬起右手打斷她,語氣顯的很客氣,就像和陌生人聊天一樣。
安好重新低頭,雙手無意識用力的絞著,把手指甲附近的皮扯了下來,連流血都不察覺。她心裡像被塞進一團麻線,亂糟糟的,這一刻她很想打電話給天賜。安好搖頭:“我不知道。”
“我朋友讓他們離婚。但是我可以讓她有多一個選擇,”莫母拉開自己手提包的拉鍊,從裡面抽出一絲被粘的歪歪曲曲的紙張,放到桌上推到安好面前。與其說是紙張,不如說是膠帶:“她可以選擇代孕,而且件事沒有人知道,大家都會以為孩子是她生的,然後繼續心安理得的當太太。”
當安好看見那張被她撕的粉碎的化驗單竟用膠帶粘起來時,除了粘的歪歪曲曲外,竟一張不落全部還原了!她的名字以及檢查結果那裡看的清清楚楚,她拿起那一張發硬的紙,心裡像被重錘一樣一下一下用力的敲擊!
她捂著嘴巴,即使手裡拿著,但她仍不敢相信一般。
這張紙竟然落在莫母手裡!
“是莫家一個親戚說那天看你在醫院裡神不守舍的出來,還將化驗單給撕了,以為你得了什麼大病不肯跟我們說,於是把單子全部撿起來。發現是不孕症,覺得事態嚴重,於是找我商量。”莫母盯著回不過神的安好,問:“這兩個方法,你選一個吧。”
“我不要。”安好搖頭,眼底登時浮起一片紅。
離婚是不可能的,找代孕更不可能!
兩個都不要!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天辰死了,你又不能生,難道你要看著我們家絕後?”莫母眯起眼睛,語氣變的尖銳。
安好被莫母的話刺激著湧出更多的眼淚,她吸著鼻子哽咽著聲音,用力捏著那張殘破的紙:“我會再去看看的,沒準有辦法呢,別那麼快下決定好嗎。”
“我從來不相信奇蹟。”相比安好的難過,莫母的平靜顯的很是殘忍。她盯著安好的發頂,沒有一點身為家人的感情,有的只是冷漠:“我本來就很不喜歡你,天辰喜歡你,你卻傷了他。和他弟弟在一起,你知道他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