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拉著她一起跑,兩個人後背一定都會中招。
如果他替她擋著,那麼她頂多受點輕傷……
“去死吧!”餘峰紅著眼睛喪失理智一樣的怒吼!
他一早就混入人群,他和大家一樣完整的看完了整場頒獎直播,他看見本該站在領獎臺上的他被莫天賜頂替,他看見安好一臉幸福的站在人群中為莫天賜鼓掌,嫉妒的憤怒的火將他燒的快要窒息!
這些賤人把他害得這麼慘,他們怎麼能過的這麼幸福?
他出去買瓶水都得把自己裹的像只鬼一樣,不然路人看見會指著他當怪物一樣看。
越想越生氣。
餘峰將玻璃瓶子裡面的腐蝕性液體毫不留情的往那害他身敗名裂的女人身上潑去!他這幾天過的豬狗不如,一向活在光鮮亮麗之下的他突然要捂著臉夾著尾巴做人,他想過了,與其這樣一輩子,不如和賤人同歸於盡!
安好自知躲不掉那液體,她知道餘峰完全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在餘峰揮灑液體前一刻,她甚至還伸手想將莫天賜推開……
她緊緊閉著眼睛站在原地,身體緊繃的就像一塊堅硬的石頭,雙手下意識護著肚子。她的臉可以毀掉,但肚子一定不能有事,這是作為母親的本能讓她面對危險時第一時間保護孩子。
她等待痛苦的來臨。
然而——
想像中的硫酸沒有淋到身上,電光火石之間,她被攬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悶哼一聲從她腦袋頂發出。
濃烈的味道四處擴散開來。
旁邊的人尖叫著四處逃散。
她清晰又敏感的捕捉到那一道細微的悶哼。
眾人的尖叫,餘峰喪心病狂的大笑,都掩蓋不住他那一抹細微的悶哼聲。
“天,天賜……”安好驚恐,伸手抵在他胸膛想推開他,她想看看他!
然而莫天賜將她死死摟著,將她的臉深深的埋入他的大衣之內,現場腐蝕性味道太重,吸入身體,不好。
他的意志卻在渙散,痛,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痛。
安好眼淚驀然就從眼睛裡滑落:“你讓我看看,你讓我看一下啊!”
“別動,別動……”莫天賜用盡力氣抱著她,不能看,不能嚇著她。
“天賜你怎麼了,讓我看看啊!”安好哭嚎,重複著同一句話。她已經從他的聲音裡面判斷出他的情況很不妙,那液體此時一定在他身上發揮著殘酷的化學反應!
“你要是看了,我就一輩子不出現……”他威脅她。
他再抱一下就要放手了,他已經沒力氣了。
“嗚嗚嗚我不看我不看!”她妥協,哭腔混著話語含糊不清的從嘴裡流出:“你忍一下,我聽到他們說已經打救護車了,你再忍一下。”
“我愛你,安好,我愛你。”他說。
“我也愛……”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安好眼睛緩緩閉上,身體沒了支力點一樣朝著地上癱倒。
莫天賜抱著她慢慢的放平在地上,他知道會有人將她妥善安置好的。疼痛令他的意識散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於是趁她放鬆說話時抬掌劈向她的頸脖處。脖子那裡有一根大動脈,受到暴擊血液會暫時停止流動,大腦一缺血就會立刻停止運作,於是人會陷入短暫的昏迷。
他起身,用大衣將自己的右臉裹著,腳步踉蹌的離開廣場空地,離開所有人。
再也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