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賜黑色的車子穩穩的停在離她十米遠左右的地方。
他坐在副駕內,左手撐著車窗,手指搭在下巴處,目光專注,眼裡是那道白色輕盈跳躍的身影。
十分鐘前,當他遠遠的看見她像小時候一樣跳著玩時,便有意的放低車速緩緩的朝她開去。她一直低頭跳的非常入迷,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剛才家裡的司機給他打電話,說太太在這邊試戲,問他方不方便將她送回家。莫天賜知道,司機一定是在網上查了他的行程,知道他今天也在這附近拍戲。
不知是不是有意製造機會,竟膽大的讓他“順路”送安好回家。
本來他是不想答應的,但聽到司機嘀咕說安好試的戲是雨中的,全身都溼透,還說現在雖然是盛夏,但早晚溫差很大,從家裡出發到這裡起碼得一個小時……
莫天賜嗯了一聲便將電話掛了。
他是口是心非的。
不然不會聽司機嘮嘮叨叨這一大段。
眼前的安好,頭髮散開,溼答答的一片。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以及布鞋,特意將裙子下襬綁了起來,露出一雙小腿,看起來非常青春可人。衣服已經半乾,並沒有他來時設想的衣服黏在身上誘惑的畫面,為此,他還特意超速趕了過來……
生怕開車路過的男人會佔到便宜。
他記得,她小時候特別喜歡玩這遊戲。小時候她個子長的慢,比同齡人矮了整整一截,人瘦小的似乎風一吹就能颳風,而且平衡力又差,單腳跳很容易摔倒。但那雙眼睛卻偏偏有不服輸的光,連玩遊戲都想得第一,她在這個遊戲上沒少吃個苦頭。
他也跟著吃苦頭,經常要揹著她回去。
小孩子的世界也是分幫派的。
男生一堆女生一堆。
女主在這邊跳格子,男生就在那邊玩手槍。
他雖然玩槍看起來玩的很入迷,但整個人的注意力卻一直在她身上。他記得有一次她摔的很嚴重,兩個膝蓋都破皮流血,他幾乎是馬上扔下搶衝到她身上,將她抱起來往家裡帶去。
路上她問他怎麼發現她摔倒了,他倔著脖子沒說是自己留意她,而是說漢文發現告訴他的。
她信了,說原來漢文這麼關心她,還說要和漢文說謝謝。
聽的他心裡真鬱悶,竟一點也不質疑他的話。
後來他給她貼創可貼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在上面寫下笨蛋兩個字。
她一直以為他在罵她因動作笨拙而受傷,殊不知他罵的是她不知道誰才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
回憶很美。
那天下午家裡只有他們,他給她貼了創可貼之後,她沒喊著要回去玩,他也沒說要出去和兄弟繼續作戰。總之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什麼沒做什麼也沒說,但他感覺這樣,比和兄弟們玩高興多了。
也許,這就是情竇初開的滋味吧。
只可惜,任憑感情在心裡輾轉百側流轉千回,但嘴上,卻偏偏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那些最濃郁的,反而是最難表達。
怕一出口,就是破壞。
莫天賜惦記著她的溼衣服,怕她感冒,將自己從回憶中拔出來,重新發動車子向前開去。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