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乾淨利落的曲調,我以前從來都沒聽過,”蘭尼魯斯仔細地聽著凡賽的歌聲,感覺連自己都有些隱隱的想要哼唱出來:“這是什麼曲子?是您家族的戰歌?”
“這首歌來自於某個遙遠的國度,我也屬偶然得到的,”蘭特聳了聳肩膀,他聽到從士兵們的陣營中,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合著拍子,和凡賽一起唱。
酒精釋放了士兵們的天性,他們大笑著,狂飲著,歌唱著。
“聽!風在呼嘯軍號響!”
“聽!革命歌聲多嘹亮!”
……
“大人,我對您的事很感興趣,請寬恕我的無禮,但我真的很想問您一個問題,”與蘭特痛飲了幾杯之後,蘭尼魯斯醉眼朦朧,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作為卡佩家族的成員,溫頓公爵的親生兒子,您為何會……”
“額……”蘭尼魯斯停頓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蘭特如今的處境,“如此的落魄?”
這個問題憋在蘭尼魯斯心裡已經足有數月的時間,他一直想親口問問蘭特,但又害怕會因此而觸碰到蘭特的傷心事,觸怒蘭特。
同為鐵流王國內最頂級大軍閥的兒子,為何蘭特會被髮配到環境如此惡劣的空渡領。
但出乎蘭尼魯斯預料的是,蘭特臉上並沒有出現惱怒或者後悔的神情。
呼吸著包含著烤肉香氣的空氣,蘭特靠在石質的欄杆上,從這個方向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北極山脈,他心中頗有感慨,擔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從初到這個世界的惶恐不安,到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後的忿忿不平,說他心中沒有一點不平衡是不可能的。
這個大陸上的文明十分落後,相比與穿越前的世界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且自己所待的領地又是最差的那一類。
但隨著自己慢慢開始適應自己的身份,融入這個世界之後,他開始慢慢地瞭解自己身邊的一切,包括領土人民以及文明。
“您應該很清楚,身為一名公爵的兒子,尤其是位高權重的那種,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就要不停的和別人爭,爭榮譽爭地位,爭奪父親的寵愛,爭奪權力的大小。”蘭特嘆了口氣,“不幸的是,在每一件能夠表現出的天賦上,我的兄弟們都比我要優秀的多。”
“我的父親,”蘭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親生父親”,“對我而言很陌生,或者說每一位處於像他這樣位置的人,都無法令兒女感到親近。”
“所以,沒有任何亮眼表現的我,被他趕到了這裡。”
“我想您可能誤解了溫頓公爵,他將您送到這裡的原本目的是想要磨鍊您的心性。”蘭尼魯斯搖了搖頭說道:“我相信每一位父親都不會因為自己的子女,表現的不如另外的子女而對他產生惡感。”
“或許吧,但當我真正平復心情,正視這片領土之後,我才發現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一直生活在苦難之中,或許是因為我同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我有了改變這一切的想法。”蘭特面色沉重,他指著前方的黑暗,“空渡領是北方最邊緣的城市,每當有敵人入侵時,它是第一個遭受打擊的,在這裡生活的人民,幾百年來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從木屋鎮佈滿刀痕火痕的牆壁上就可以看出,戰火曾給這座城市帶來的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