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濃烈的灰塵遮住了鐵門的位置,當灰塵散盡後,那扇鐵門已經被升到了頂部,地面上散落著被損壞的齒輪與耷拉著的鏈條。
他居然真的開啟了這扇鐵門……
士兵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後腰處有人戳了戳,“帶路。”
事實上,已經用不著再繼續帶路了,那扇鐵門之後是一座被隔開的監獄,地勢要開闊許多,而且監室的數量很少,只有三個。
看來是關押最重要的犯人的場所。
這裡面的環境明顯要比外部好很多,地面乾燥而且沒有異味,就連犯人睡覺的地方也不是由乾草和硬板組成的,而是乾淨的毛毯與柔軟的床墊,就連日常的洗漱用具都一應俱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透風性有些差,感覺有些壓抑。
但這比起外部那些犯人,已經是天壤之別。
布蘭就在最裡面的那間監室內,那頭顯眼的金髮便是標誌,看到神官與聖騎士破門而來,他放下手中的鵝毛筆站起身來。
“布蘭先生,看起來很悠閒嘛。”神官呵呵笑道,他注意到桌面上擺放的羊皮紙上寫滿了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那是什麼?”
“曲譜,”布蘭很隨意地答道,“反正閒的沒事做,打發打發時間嘍。”
“您的膽量令人欽佩,在這種環境下還有心情寫這些東西。”神官聳了聳肩膀:“但是很遺憾,恐怕從今晚過後,您就再也無法做這些事了。”
“卡佩家族的騎兵來了?”布蘭冷不丁地問道。
神官眯了眯眼,良久:“沒錯。”
“怪不得你們這麼急著要殺我,”布蘭眼神中流露出奇怪的神色:“看來你們跟諾林頓家族的合作並不愉快,否則今晚來殺我的就是憲兵而不是你們了!”
“不管過程如何,只要結果沒有脫離計劃,我們是無所謂。”神官深吸了口氣,估算了一下時間,“抱歉,布蘭閣下,由於時間的關係,我無法再跟您繼續交談下去了,不得不說,您父親的黑騎兵確實勇猛無比,那些廢物憲兵們根本無從抵擋,如果在給他們一點時間,恐怕連整個監察廳都會被毀掉。”
“看來我是必死無疑了。”布蘭略感遺憾地說道,“但是在死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個疑問,我來到塔林這個訊息,到底是誰洩露出去的?”
“無可奉告。”神官冷漠地搖了搖頭,滿足敵人臨死前好奇心什麼的,他可沒有這個習慣,耳邊似乎隱約傳來嘈雜的刀兵聲,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簡練地指著布蘭說道:“殺了他!”
聖騎士喘了一口粗氣,上前踏出了幾步,伸手抓住了鐵質的欄杆。
在聖騎士的手下,鐵欄杆就像高溫下的蠟燭一般被輕易的扭斷,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火光,在布蘭的面前形成了一片陰影。
但心細的神官發現,在布蘭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得知死亡將至的驚恐與不安,甚至連笑容都一直沒有消失。
是認命了,還是有所依仗?
但很快,神官就知道了原因。
聖騎士眼神冰冷,看著布蘭就像在看著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他舉起了蒲扇大小的手掌,粗暴地向布蘭的頭顱抓了過去。
下一秒,布蘭的頭顱就會在他的手掌中化為碎骨與血漿。
但剎那之間,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聖騎士的攻擊像是在放慢動作一樣,很輕易地被布蘭躲了過去。
當神官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感覺腹部一涼,他愕然低頭看去,只見一柄鋒利的鋼刀刺破了他的軀體,從身後穿透,染血的刀鋒*裸地暴露在空氣中。
神官劇痛,卻喊不出來,渾身的力氣都像是從傷口中宣洩而出。
“神官大人,卡佩家族向您問好。”陷入黑暗之前,有人貼著耳邊輕聲說道。
神官拼命向後扭頭看去,只看到從自己身旁閃過一個黑影,手臂上長滿了尖刺與利爪。
“魔……種!”
“多謝神官閣下為我們開路,否則想要開啟那座鐵門,還真挺不容易的。”身後有悠悠的聲音傳來。
聖騎士發出一聲咆哮,神官看到了與聖騎士戰成一團的那名魔種。
他的金色瞳孔,已經濃郁到接近發光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