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出的網頁資訊不斷變換著,陸言飛速翻看著資料,不停開啟又關掉網頁,無視掉一旁周時憶好奇寶寶般的眼神,良久之後,才長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周時憶不停地往陸言身邊湊著,想要一起檢視盛歡的資料,陸言對他的接觸一直都刻意牴觸,直到後來煩得很了,乾脆站起身,把網頁和座位一起留給周時憶了。
陸言其實不知道盛歡有多崩潰,她只知道,一個人被逼到什麼地步才會向一個萍水之交的陌生人求助,並把她當做唯一的稻草。
盛歡就是那個被逼到絕境的人,看起來也成了那個徹底崩潰的人。
盛家、秦家都是國內有名的商業巨頭,周時憶不查不知道,一查才被面前那個昏睡不醒的女子嚇了一跳,詫異於以她盛家大小姐與秦家夫人的身份,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更詫異於她在那些新聞中,威名遠揚的兇惡了。
周時憶並不覺得盛歡是個多兇殘的存在,陸言的性格他清楚,如果真的是新聞中描寫的那樣,陸言是斷然不可能與這種人來往的,更不要提把她當朋友了。
只是盛歡負面新聞的數量還是嚇到了周時憶,但凡與秦、盛兩家有關的負面新聞裡,十有八九都是關於盛歡的惡行,剩下的一兩條還都是與公司有關,從來沒有牽連到個人的。
“你注意到她百科上的照片沒,那是在她和秦牧深結婚前拍的。距離他們結婚到現在不過兩三年而已,好好的一個人被折磨成了什麼樣子。”
盛歡直接在沙發上昏昏睡去了,同之前的秦瀟冉一樣,也是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的樣子,在藥物的作用下睡得格外香甜,陸言站起身,為她拉上了事務所所有的窗簾。
“這些新聞沒幾個是真的,也看不出什麼來。陸言,你同她認識的那麼久,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盛歡是與陸言一般大的,又長了一張娃娃臉,本來應該看著年齡偏小的,現在卻被自己喊成了夫人,周時憶平日裡與她素不相識,此時也忍不住心疼起盛歡來。
“沒什麼。她不過是愛錯了人。”陸言這一次回答的格外乾脆利落,她趴在沙發頂端,伸出手去摸盛歡的頭髮,時不時從中翻找出花白的銀絲,專心致志地為她打理起頭髮來。
陸言當年做志願者時,最喜歡的就是編盛歡的頭髮。那時的盛歡一頭青絲如墨如雲,鋪散在腰間,不知道吸引了陸言多久羨慕的眼光,哪裡像現在這樣雜亂枯黃的樣子?
陸言伸手拽了一下,才發現盛歡的頭髮不過過肩些許,髮尾幾乎全部分了叉,沒有再生長的可能。
“周時憶,你知道嗎?盛歡一直把秦牧深當做生命裡的光,她為了追逐這個光,一付出就是一二十年。”
盛歡那時,特別喜歡把自己比作深海里的魚,說秦牧深是海面以上的光芒,她只有一路披荊斬棘,破開海底的迷障,用盡所有力氣後才可以有靠近他的機會。
盛歡是經常笑著的,尤其是見到秦牧深的時候;只是盛歡笑著笑著,才發現臉龐溼漉漉的,伸手一摸,滿手心的水漬。
“說起來,我最後一次見到她,還是她穿上婚紗,興高采烈地告訴我,說自己要成為秦牧深的新娘了。你可能不知道,她穿上婚紗的樣子,有多美。”
陸言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俯身開啟頁面,彈出一張世紀婚禮的報道。
最中心的女子回眸一笑,笑顏如花的模樣驚豔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