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師父，我知道你肯定看不慣我的行為，但是我該說的也都說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師父，我不想給你丟人，做了就是做了，我聽罰就是。”
王曉飛跟土冉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何靖坡身上，他們在等何靖坡的一個答案，儘管他們心中都已經有答案了。
楊涵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師父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逐出師門算是輕微的了，一旦師父決定把他交給警察的話，那楊涵的一切都完蛋了。他們雖然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之後無比的憤怒，但是他們不希望楊涵徹底完蛋，他們知道楊涵只是被嫉妒的情緒控制了自己，等他徹底清醒了之後，他就會反悔，就會改錯。
楊涵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剩下的不過是等一個懲罰罷了，他忽然覺得一身輕鬆，就好像背在身上多年的枷鎖一下子釋放開來一樣，他覺得自己解脫了。
他閉上眼睛，等到最後的 結果，他心中也有數，即便師父不把他交給警察，他這一輩子也都完蛋了，做了那麼多錯事，手上間接的沾染了那麼多人的鮮血，就算是沒有法律的制裁，他這一輩子也會活在良心的責罰之下的。相較之下，他或許更想被法律制裁吧。
何靖坡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這些年他總覺得自己對這個大徒弟做的很好，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忽然覺得自己橫豎不是個人，要不然他心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怨氣呢？
可是平心而論，這都是他要他做的嗎？不是。他之所以會做出這一切，只是因為這是他自認為的責任。在這個社會里，他覺得他是兄長，他覺得自己就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弟弟們。他之後的行為，也確實走偏了。
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等待何靖坡最後的答案，是讓楊涵生還是讓楊涵死。
何靖坡終於開口了：“楊涵，難道在你眼裡，我們就是這樣的嗎？是，我承認，這些年你確實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你摸著良心好好想想，你師弟們來了，我對你們沒有一視同仁嗎？他們做錯了事情，我是罰了他們還是罰了你？至於為什麼你總是你最後在接受懲罰，還不是因為你覺得這是你應該做的嗎？”
“楊涵，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在包含你，你真的以為你做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嗎？不，我知道，只是我不想說罷了，我覺得你這些奶奶受的委屈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可以讓你師弟們替你扛著吧，你只需要在他們背後就好了。”
“我甚至覺得，你可以醒過來，可以很好的繼續往下走。在你師弟們沒有辦法幫你處理的時候，有些事情還是我出面善後的。”
“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到現在還是執迷不悟……我想或許正如你說的，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答案吧。楊涵，我們師門從頭到尾沒有對不起你過，但是你覺得我們對不起你了，我們可以承認，也可以接納這個答案。我不會對你做出太過分的懲罰的，你走吧，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何靖坡是真的失望了，他很少說出這麼多話來，尤其是這麼多解釋的話。王曉飛跟土冉都手足無措了，他們顯然沒有意料到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們知道何靖坡不會再承認楊涵了，從此以後，楊涵跟他們就真的一點瓜葛都沒有了。
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想幫楊涵說幾句話，可是在看見何靖坡微微發抖的手後就收起了心思，師父是真的氣急了啊……
楊涵也沒想到何靖坡會這麼說，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何靖坡好半晌，終於笑了，他道：“師父是師父，我最後一次叫您了。您真的覺得您一點都沒有把您的意願強加在我的身上嗎？我實話告訴您吧，那隻不過是您自己以為的而已，在我來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活在你您對兩個師弟好的陰影之下。”
“您也別忙著否認。是，我是自願幫兩個師弟承擔懲罰不錯，您就不想想為什麼嗎？我放著那麼好的日子不過，自願做這個？我又不是傻子不是嗎？我還不是想要您看見兄友弟恭的場面嗎？還不是因為您最喜歡看見的就是這個場面嗎？”
“是，您確實沒有逼迫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想討好您的。行吧，既然您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現在就走，不在這兒礙著您的眼睛了。”
楊涵說完這話，就準備離開辦公室，而土冉終於看不下去了，他站出來道：“楊涵師兄，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嗎？”
“師父是想看見兄友弟恭，但是不是您說的那樣啊！師父想看的是我們相互扶持一起成長！師父不喜歡別人差插手他懲罰，小的時候，您替我們完成的部分，最後我們自己也補上去了！師父從來沒有小看或者忽視過你的！”
楊涵驚呆了，他從來不知道在自己默默付出之後，他們居然還是完成了那些懲罰，那自己的那些付出是什麼呢？搞笑嗎？既然這樣，為什麼在之後所有的事情之中，土冉還是要幫助自己呢？甚至不惜搞臭自己的名聲？難道這麼做他就會感動不成？
他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聽見土冉道：“雖然如此，我們還是記住了您的恩情。就連師父也經常在我們面前耳提面命，讓我們出來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師兄，這些年師兄的付出，我們誰沒有看見呢？只是師父不擅長表達，而我們那個時候小，想表達也表達不了罷了。”
“師兄，我知道你心裡苦，但是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是你自己加在你自己身上的呢？師兄，我求求你，你看看外面吧，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對不起您啊！”
王曉飛也嘆了口氣：“是啊師兄，走出來看看吧，我們真的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您過，這一點我們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