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蓮的車停在郊區的一條路上,這條路並不寬,路況也不好,但三四分鐘就有車開過,或騎車的路人經過。
馬婧說:“隊長,有件事很奇怪,在警局時接到報警說這裡發生了一起命案,我帶著人趕赴這裡的途中又接到兩個報警電話,說這裡發生了命案……”
許第戎說:“這有什麼奇怪的,這條路上每隔幾分鐘就有車和路人經過,路人發現有人死在了車裡,自然會報警。”
馬婧說:“不是,隊長,奇怪的是第二個報警電話,第二個人報警說是王福田死在了郊區。”
許第戎皺起了眉頭,“那個人說是王福田死在了郊區?”
馬婧說:“對,另外兩個人只是說有人死了,而這個人直接說出了死者是王福田,可見這個人認識王福田。”
許第戎說:“有沒有聯絡這個人?”
馬婧說:“已經聯絡多次了,一直關機。”
許第戎嘟噥,“這就奇怪了,這個人肯定和王福田認識,但是他為什麼報警後就關機了?他這樣做是擔心什麼?”
然後,許第戎來到了車跟前,這輛車確實是張曼蓮的,車裡的死者也確實是王福田。
許第戎問:“車和死者你們沒動過吧?”
馬婧說:“沒有,我們只拍了幾張照片。”
許第戎看到王福田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王福田面部表情十分猙獰,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嘴巴微張,兩排牙齒緊咬在一起,並且下嘴唇有個口子,應該是被牙齒咬傷的,右手的食指包紮著,許第戎把紗布去掉,發現食指上少了一塊肉。看得出來,王福田臨死前經受了非常大的痛苦,他是經過長時間的痛苦後才慢慢死去的。
對此可以佐證的有兩點,第一點是王福田衣服溼透了,頭髮也有點溼,這不像是淋了水,而是出了一身汗,在長時間痛苦中出了一身汗。第二點是車裡的血,有大量的血,王福田渾身只有腹部有傷口,傷口的口子並不大,許第戎用手指伸進了傷口裡,這傷口只有食指那麼深,這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口,許第戎認為王福田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許第戎檢視完死者後,作出驚人的判斷,“王福田應該是被兩個人殺死的。”
馬婧和盧戈異口同聲,“兩個人?”
許第戎說:“王福田腹部的傷口並不深,並不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他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馬婧問:“這就能看出王福田是被兩個人殺死的?”
許第戎說:“這當然看不出來,需要進行分析,第一個人用刀子在王福田腹部刺了一刀,但這個人下手很輕,這一刀並沒有要了王福田的性命,捱了這一刀后王福田應該還可以活動,完全可以自己去醫院療傷,但他沒有,而是在車裡活活失血過多而死,王福田不會這麼傻,不會一直待著車裡讓自己這麼死去的,一定是被人控制住了,一直被控制在車裡,這個人故意讓他的傷口不斷地流血,控制他的這個人就是殺他的第二個人。”
馬婧說:“那你為什麼不認為是同一個人呢?兇手先刺了王福田一刀發現下手輕了,然後一直把他控制在車裡,讓王福田失血過多死去。”
盧戈理解了許第戎的意思,說:“其實真正殺死王福田的是第二個人,第二個人之所以不直接了結王福田的性命,而是讓王福田失血過多而死,這是為了嫁禍給第一個人。”
許第戎說:“沒錯,如果是同一個人的話,兇手發現第一刀下手輕了,那他就會補第二刀的,但他沒有,所以他並沒有打算要王福田的命,可能只是為了刺傷王福田,或者是失手刺傷的。”
馬婧問:“你們說第二個人才是真正殺王福田的兇手,還說他要把殺王福田的罪名嫁禍給第一個人,憑什麼這麼認為?”
許第戎說:“如果第二個人只是要殺死王福田,並不嫁禍給第一個人,那他完全可以再補一刀,沒有刀子的話可以勒死或掐死王福田,但你看王福田除了腹部的傷口,其他地方都很完好,就連掐和勒的痕跡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這第二個人故意在製造一種王福田是被這一刀刺死的假象。”
馬婧仔細檢視了一番,指著王福田的下嘴唇,“這嘴唇上有傷口,還有這食指上少了一塊肉。”
許第戎說:“嘴唇上的傷口應該是王福田自己咬傷的,是被控制在車裡,掙脫呼救時咬到自己的。”
馬婧接著問:“那食指上少的這塊肉?”
“這個我等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