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麼,可是你前些日子不是說了……”他對這些凡俗情事向來不是很懂,原地踟躕了半天,也只能遵循本心,上前將哭的幾乎喘不上氣的星辰攬入懷中。輕聲安慰:“怎麼了,你和我說,願不願意我都陪著你。”
這麼一句話,哭的更兇了。
星辰幾乎是奔著將這輩子的眼淚都一次性流個夠的方向哭的,不一會兒,便將僧人身上的粗布衫染了個透心涼。
然後是嘔吐。
哭到抑制不住的想嘔,她捂著嘴跑到屋外,然後靠著牆蹲下,想從一團漿糊的腦子裡理出點頭緒來。
然而不知道腦子是否正想和她作對,整個一片空白,絲毫不起波瀾。
她伸手,猛敲了一下腦子,咚的一聲,將一直靜靜陪在她身邊的僧人嚇了一跳,急忙抓住她的手,心有餘悸的看了她一眼:
“腦子壞了?”
星辰點頭,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的回答:“不僅腦子壞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染無可奈何又帶了些寵溺的看了她一眼,也跟著她蹲下身。低聲道:“我佛常常欺我,故世事常伴無常,你還有什麼事,連我都不能說的麼?”
星辰點頭。
不染嘆氣。
“那方才說的,還算數麼?”
星辰猶豫。
不染拽著袖口給她擦了擦殘留在臉上的淚痕,輕聲道:“那便罷了。”
“不罷!”
星辰惡狠狠的回他。
不染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瞧她這個模樣,竟與幼時拐騙他去府上時有些像了。然而沒一會兒,星辰便又攤回牆壁靠著。
不罷,她又能怎麼辦。
她自己願意拿命換自由,可是不染,原本便是自由人吶。
她就是再怎麼自私,也沒有到讓別人陪著她一起送死的地步,況且那個人,還是她最最喜歡的人。
她又盯了不染一會兒,只覺得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今日發生的一片,怎麼就那麼不真實呢。
等她真真切切腦袋清明的回過神來,已經第二日早晨。
她記得……
昨晚不染和她說過的那三個字。
也記得,不染的笑,溫暖和煦一如從前,然後……
然後,徐連城那個瘟神從天而降,背上背了個小包袱,提著她飛簷走壁,最終在戌時之前,將她丟進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