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煦勒住韁繩,居高臨下的跟何小喬對視,“行,就按你說的辦——如果在下輸了,這塊玉佩也一併送給王妃當賠禮,如何?”
他說著,順手取下原本懸在腰上一塊透白細膩的蟠龍玉佩。
何小喬眯著眼,估算了一番那玉佩的價格,毫不客氣的應下了,她對白首可是有絕對的信心,“行,就這麼辦!誰不認賬誰就是小狗。”
呼延煦哈哈一笑,看著似乎心情不錯,“好,都聽王妃的。”
那模樣竟然有幾分像是在寵著自己的女人一般,就連神經粗得跟鋼纜一樣的洪方都有所察覺而皺了皺眉,下意識的又站到何小喬面前,擋住他放肆打量的目光。
呼延煦也不在意,目光在洪方那對特殊的藍色眸子上多逗留了一會兒,眼神閃爍了下,隨即很快移開。
於是在周邊好幾百號人的見證下,何小喬跟呼延煦兩人的賭約就這麼成立了。
白首是練武之人,耳力非凡,早就聽到了何小喬的話,所以他一邊不慌不忙的跟那個西元漢子對打,一邊還有空關注何小喬那邊,等他們將賭約訂完,才端正了態度,認真的投入到這場代表兩國立場的比試之中。
周圍的官兵已經攔不住興奮圍觀的百姓們,就連負責開道的簡御史都不得不從隊伍前頭折回來,千辛萬苦排除萬難想要擠到包圍圈最中央瞭解真相——
“快讓開,讓開!我是御史大……”
剩下沒說完的話全都讓人群喝彩的聲音給掩蓋住了,就連他這麼個大活人也被人給擠得暈頭轉向,轉了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大人!大人!”不知道被誰給順手摘走了帽子,同樣一身狼狽的師爺披頭散髮地從人群裡擠出來,慌慌張張的趕過去扶起自家還倒在地上起不來的上司,“大人你怎麼樣?”
簡御史胖胖的身體委頓在地,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指著皇宮的方向斷斷續續的說道,“快……快……通知……通知上官大……大人……”
“好好,小的馬上去!”師爺曉得事態嚴重,也不敢耽擱,用手一捋垂到額前的頭髮,猛的站起身,排開人群顛顛地跑了。
至於被遺留下來的御史大人,他很是光榮的又躺回了地上,腳上還不知道被誰給踩了幾腳,痛得他差點不顧形象嚎叫飆淚,好在人長得胖肉多也不怕傷到骨頭,不過一身青紫是絕對免不了的了。
包圍圈裡兩人已經過了不下兩百多招,西元漢子手上的兵器早就被打飛出去,只能赤手空拳的和白首對打。他一向習慣了用彎刀,現在沒有兵器在手,對上在格鬥方面有過術業專攻的白首,馬上就顯得吃力起來,明顯落在了下風。
白首沉著氣,知道何小喬喜歡看熱鬧,所以只用了六成功夫,身手靈活的他一直都在遊刃有餘的逗著那大漢玩。
在何小喬的暗地調教下,現在洪方跟白首都學會了陰人,都說打人不打臉,他們現在卻是拳腳都習慣往人臉上招呼,那西元漢子捱了幾拳,一張臉早就腫了半邊,就連站立也有些不穩了。
眼見情況一面倒,想到很快就能拿到彩頭揚眉吐氣,何小喬簡直樂瘋了,雙手交疊成個圓圈貼在嘴邊,又蹦又跳活像只猴子般,不遺餘力的煽動所有圍觀群眾的熱情,“好!揍他!用力的揍他!抽他臉,踹他腳!再攻他下體!上,上啊!”
喊到這裡,大概是覺得不過癮,於是又順口來了句,“白首好,白手妙,白首呱呱叫!”
隨著她話音剛落,不明覺厲的圍觀群眾立刻也跟著喊了起來,“白首好白手妙白首呱呱叫!”
耳邊都是整齊劃一又洪亮的山呼,還配著韻律分明的擊掌聲,簡直比得上天子出巡。
白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讓西元漢子一拳把又高又挺的鼻子給打歪,連忙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回敬過去。
這場比試打得精彩,大夥兒看得那叫一個高興——至於西元那邊,包括呼延煦在內的人幾乎全都變了臉色。
十年風水輪路轉。
誰能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王府護院也能有這身手,要知道這次跟隨大皇子來大燕的可都是久經沙場,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真正西元武士,不說身手有多了得,但以一敵十還是很輕鬆的。
可現在的情況卻實實在在的出乎意料,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正被人當猴子耍一樣噼裡啪啦的打臉——是真的打臉,白首每一拳都往西元漢子臉上招呼,導致他的臉已經從半腫昇華到了全腫,而且還有越來越往豬頭方向發展的趨勢。
情況一面倒得慘不忍睹。
偏偏何小喬還在不知死活的蹦躂個沒完,“白首,上啊上啊,揍扁他,我們就贏了!”
白首還沒做出反應,那個一直被當沙包狂揍,早就氣得快要吐血的西元漢子卻是已經怒紅了眼,生生捱了白首幾招,覷了個空當一個側翻,撿起掉落在地的砍刀直衝沒有任何防備的何小喬而去。
一切起因都是因為她,只要殺了她,所有事情就能順利解決了!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得其所——臨死前拉個人墊背,至少還能為西元掙回一點面子。
“臭女人,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