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餅就是,”何小喬偏頭想了想,舉起手開始比劃,“就是用火烤出來的圓餅,大概有這麼厚吧,”張開大拇指跟食指比了個差不多兩厘米左右的距離,何小喬接著說道,“一般我們會在裡面加鹹蛋黃、蓮蓉還有五仁,也有加各種水果餡的,甜的鹹的都有。一口咬下去,嘖嘖!鬆脆酥軟,油而不膩……”
採蓮停下揮扇子的動作,不自覺的跟著嚥了口口水,雙眼閃閃發亮,“那肯定很好吃。”
“當然!”何小喬得意洋洋的應道,就只差沒翹起尾椎原地扯著裙子轉上兩圈,“等過兩天他們把烤箱送過來,小姐我烤幾個讓你試試。”
之前一時興起想吃餅乾,順手畫了個簡陋的克難版烤箱讓鐵匠鋪照著做,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了大用場,連月餅都能及時烤出來應景了。
雖說到了現代,月餅早已氾濫成了大眾食品,並不值錢也沒多少人愛吃,但在這裡卻還是實打實的珍品——物以稀為貴嘛!
“可惜這裡沒有汽水,不然就更完美了。”咬一口月餅,再來一口充滿氣泡的雪碧可樂橙汁什麼的,那才真叫人間享受。
說到飲料,何小喬這才想起自己剛到京城那會兒在隨意園做了幾罈子葡萄酒,這都兩個多月過去了,也不知道到底發酵的怎麼樣。
心裡有了記掛,第二天早上用過早飯之後,何小喬便忙不迭的領著採蓮上隔壁挖寶去了。
主僕倆剛在門口站定,採蓮正要叫門,冷不防那扇朱漆大門突然開啟,採蓮高舉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
“早啊,小南南!”還是何小喬反應快,笑眯眯的搶先打了個招呼。
木子南原本正打算出門採買,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之前才少男懷春過的物件站在外頭笑吟吟的朝自己揮著手,當下一陣錯愕,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還有,那聲可怕的‘小南南’又是怎麼回事?
“少……少夫人!”人一緊張,話也跟著說不利索了,“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啊。”何小喬臉上笑意不減,口頭上調戲了木子南不說,甚至惡劣的伸手在他白嫩的包子臉上掐了一把,“嘖嘖,看來最近伙食不錯呀,瞧這細皮嫩肉的。”
一見面就是這麼挑戰節操的‘親密接觸’,木子南捂著胸口簡直想吐血。他當初到底是讓豬油蒙了心還是牛屎糊了眼才會拿這姑娘當情竇初開的物件——丫簡直就是一深藏不露的女流氓啊!
“少夫人,請……”
“請自重嗎?”何小喬笑眯眯的打斷他。
自重個毛啊!說了你就真能自重麼?
木子南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將噎在喉嚨口的一口老血吞回去,哭喪著臉解釋,“我是說,請進……”
嗚嗚嗚,少爺,你老婆好可怕!
“這才乖嘛!”
打發走一臉便秘模樣的木子南,主僕兩當即熟門熟路的往何小喬之前住的倚風閣走去。
剛拐了個彎,一腳正要踏進花園,驀地一種被審視的感覺從背脊之往上竄,何小喬楞了下,反射性抬頭朝左邊看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常年霸佔的涼亭已經易了主,現在那兒正被三個長相身材各異的陌生男人圍坐著。
正對著何小喬的是一名頭上梳著抓髻,唇邊還留著兩撇滑稽鬍子的瘦小中年男人。花園裡風大,他身上的灰色衣裳讓風吹得鼓了起來,遠遠望去好似整個人都被套在大麻袋裡一樣,估計拿跟繩子往他腰上一栓就能當風箏放上天去。
坐在中年男人左手邊的是與他完全兩個極端的魁梧漢子,目測身高大約有一米九以上,渾身肌肉糾結,撐得那身粗布麻衣都好似要裂開一般。頭髮隨意的用一根筷子粗細的竹管固定住,大半張臉都讓亂糟糟的鬍子給擋住了,倒是一雙眼睛格外明亮,鼻子也似西方人一般又高又挺,讓人印象深刻。
至於坐在桌子右邊的年輕男人則是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身材高挑勁瘦不輸江封昊,俊逸的臉上冷冷的沒有任何表情,劉海上一撮彷彿刻意挑染的白毛非常顯眼,是個讓人無法忽視的酷哥。
見何小喬就這麼大喇喇的盯著幾人看,那三人明顯也有些意外,隨後還是中年男人率先反應過來,停下手中搖動的羽扇,含笑朝她們主僕所在的方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出於禮貌,何小喬自然也跟著回了個禮,臉上雖然帶著笑,心裡卻是嘀嘀咕咕疑惑得很。
奇怪,不過才一個月沒來,隨意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鬧了?
“少夫人,你來了!”
不等何小喬舉步過去搭個訕問個明白,聽到訊息的木三嬸已經一臉熱情的迎了上來,二話不說拉了她就往屋裡走,“剛聽子南那小子說你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今天你可要在這裡多呆些時候,讓嬸子我好好給你做頓飯吃,試試我這最近才學來的幾道好菜。”
一席話說得何小喬心裡的慚愧又冒了出來。自打搬去王府之後,她進隨意園的次數便少之又少,連之前答應好了木三嬸要過來吃飯的事也一拖再拖。
要不是昨天臨時起意想來瞧瞧那幾罈子被遺棄老長時間的葡萄酒,估計她今天也不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