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是有意結交,彆彆扭扭地客套幾句之後,就仲懷、興雲親熱地叫上了。
顧廷燁熱情地將衛辰請上他的小船,拉開艙門,裡面空間不大,鋪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上面擺著一個矮腳方桌,桌上還有些茶點水果,這裡就是顧廷燁這幾日棲身的小窩。
寒冬臘月,連個取暖的火盆都沒有,衛辰不得不佩服,習武之人,就是抗凍!
顧廷燁歉然一笑:“愚兄清寒得很,只能因陋就簡,還請興雲老弟包含則個。”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衛辰不以為意道:“軒敞大屋雖好,卻是不宜於談心敘舊,還是小船好,可以專心說話。”
顧廷燁沒想到,衛辰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風度,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起來。
外面雪落無聲,艙內安靜無比,只有顧廷燁斟茶的流水聲,他為兩人各斟了一杯茶,終是說出了自己請衛辰來此的用意。
“明日我就要與白家人對簿公堂,還缺一份訴狀,聽聞興雲文采了得,可否幫我這個忙?”
衛辰似笑非笑道:“生員若為訟師,便要被革除功名,仲懷你這是要害我呀!”
“竟有此事?”
顧廷燁瞪大了眼睛。
衛辰搖頭笑道:“朝廷早有明文下發,生員告不干己事者,盡革為民,仲懷竟是不知麼?”
“這個……”
顧廷燁尷尬地撓了撓頭:“我雖痴長你幾歲,卻是還未進學,對這生員的諸般規矩也是知之甚少。”
旋即眼神有些闇然道:“既然關乎功名大事,興雲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為好,我再想想其它辦法吧。”
“那倒也不必。”
衛辰噗嗤一笑,解釋道:“我雖不能替你當堂辯白,但替你代筆寫份訴狀還是不難的,只要你我不洩露出去,誰又知道這訴狀出自我手呢?”
顧廷燁眼前一亮:“對啊,我這就去找筆墨來!”
“不急。”衛辰連忙按住正欲起身的顧廷燁,沉聲道:“訴狀寫起來不難,問題是如何去寫。我問你,你為何躲在這小船中不敢上岸?”
顧廷燁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自是怕白家人暗下殺手,我若死了,這官司也就無從打起了。實不相瞞,白家人這些日子正到處尋覓我的蹤跡,欲除我而後快。”
“這就是了。”衛辰點點頭道:“白家父子是何等狠毒之人,想必你心裡已是很明白,就算官司打贏了,你覺得白家父子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拿走那百萬家資麼?”
“你的意思是?”
顧廷燁若有所思。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衛辰五指併攏,右掌如刀,輕輕向下一揮。
“斬草,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