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一場歡宴過後,盛家的親朋好友盡興而歸。袁文純夫婦則暫時住在了盛府,待到吉日,再攜盛華蘭返京完婚。
三日後,衛辰與盛長柏相約在城中閒逛,逛得累了,就在路邊隨便找了一間茶館坐下,慢慢品著面前的香茗。
茶館之中,三教九流混雜,三五成群地說著閒話。
“聽說了嗎,白家那位老爺子今日就要摔瓦起靈了!”
“唉,說起來,那位白老爺子也是個好人吶,當年遭災的時候,我還吃過他家施的米粥呢!”
“哼,好人,好人有什麼用,還不是個老絕戶?人死如燈滅,他這百萬家財怕是都要白白便宜別人嘍!”
“不是說還有個外孫麼?”
“呵,外孫?且不說他遠在汴京,就算真千里迢迢趕來了,恐怕也鬥不過白家二房三房這幫地頭蛇,依我看,他還是不要來得好!”
“嘖嘖,說得也是。可惜啊,我怎麼就不姓白呢!”
“你?上趕著倒插門都沒人要!”
“哈哈哈哈~~~”
……
不遠處,衛辰聽著茶館眾人的議論,若有所思。
那日盛府大宴過後,衛辰便再沒見過顧廷燁,也沒聽說揚州城裡有什麼命桉發生,看來這兩日裡,顧廷燁藏得也是夠深的,並沒有被白家人發現。
隔著桌子,衛辰表情的異樣盡入盛長柏眼底,盛長柏不由有些疑惑:“興雲,怎麼,你與這白家有舊?”
“素未相識,只是好奇罷了。”
衛辰搖頭笑了笑,又問道:“則誠,這白家生意能做得這麼大,在官面上可有什麼倚仗?”
盛長柏沉吟片刻,低聲道:“白家在揚州本就是大族,白老爺子這一脈更是家資百萬,豪富無比,與揚州上下的官人們都有些往來,我曾聽父親說過,府衙的馮大人,便與白家過從甚密。”
“馮大人,哪位馮大人?”
“揚州府同知,馮從禮。”
“原來如此。”
衛辰聞言恍然。
若是顧廷燁聽說外祖父死訊後,一到揚州就直接走法律程式,報請官府析產,說不定就撞到了這位馮同知手裡,那可不啻於自投羅網啊!
就算馮同知忌憚顧廷燁侯爵嫡子的身份,不敢拿顧廷燁怎麼樣,但哄騙顧廷燁拿出白老爺子的遺書還是不難的。
只要把這遺書一銷燬,日後就算真的打起官司來,顧廷燁也沒了物證。
唯有在白老爺子出殯,揚州達官顯貴齊聚一堂之時,才是拿出白老爺子的遺書的最佳時機。
屆時眾目睽睽之下,即使府中某位高官被提前買通,那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站在理虧的白家二房三房這一邊。
如此,顧廷燁便可一錘定音,在眾人的見證下,拿回白家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