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看也不看面前的白麵文士,緩緩從御座上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兗王,忽而發笑道:
“朕一死容易,但沒有這傳位詔書,你就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天下勤王之師四起,趙家的子孫j皆可以討伐你,朕看你這江山能坐幾天!”
見趙真不肯配合,兗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終於顯露出了殘忍的本性。
兗王冷笑一聲,鏘地一聲拔出佩劍,舉劍斜睨趙真,目光森然冷冽:“老匹夫,敬酒不吃吃罰酒!”
“殿下!切莫衝動!”
一旁的白麵文士生怕兗王一怒之下真把趙真給殺了,趕緊上前攔住道:“殿下,咱們還是得有詔書才行啊!”
篡位也是要講基本道理的,要麼權傾朝野,要麼就是手握重兵。
這兩樣,兗王哪樣都不佔。
他只是個爭儲失敗的皇子,滿打滿算也只有五千蝦兵蟹將。
要是再拿不到傳位詔書,沒有正統的名義,就兗王手裡這點力量,連汴京城都控制不住,更別說偌大一個大周了。
白麵文士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總算讓兗王胸中洶湧的怒意為之一頓,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不寫,本王自己寫!”
兗王瞪著趙真冷哼一聲,終於將劍插回了鞘中,搶過御桉上的聖旨就要親自揮毫。
白麵文士見此也是哭笑不得,正要出言勸阻之時,忽聞殿外一陣騷亂,榮顯慌張失措地入殿來報:“殿下,不好了,神衛軍的宋朝中帶著人殺進宣德門了!”
“什麼!”
兗王聞言大驚失色,破口大罵道:“神衛軍不是在西郊大營駐紮麼,吳牟他是幹什麼吃的,本王不是讓他封鎖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麼,這神衛軍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直到外面的喧囂聲越來越近,兗王才沒了打嘴炮的心思,趕緊讓榮顯帶人關上殿門,企圖作最後的頑抗。
這福寧殿的殿門本來倒也還算堅固,但先前叛軍攻門時用了攻城樁將殿門撞開,早就把殿門損壞得不成樣子了,此時再想讓它發揮出什麼防禦作用,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砰!
榮顯帶著人去堵門後不久,福寧殿大門便發出轟然一聲巨響,顯然門已被破,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大批神衛軍將士殺入福寧殿。
自神衛軍殺入皇城之後,便是一路勢如破竹,叛軍往往一觸即潰,惶惶如喪家之犬,壓根興不起抵抗的念頭,往往一見到神衛軍的旗幟,就丟盔棄甲,倉惶逃竄。
歸根究底,大部分叛軍都只是受了軍中將領的裹挾,壓根就不想從賊反叛,一遇到堂堂正正的勤王之師,便覺得己方敗勢已定,誰還有心再戰?
在神衛軍的勐攻之下,叛軍沒一會兒就支撐不住,四散而逃。
看到這一幕,先前還不可一世的兗王眼中不禁露出了絕望之色,他咬了咬牙,轉身回到寢宮中,一手拽著趙真來到宮門處,大吼道:“我有天子在手,誰敢……”
“休!”
兗王話音未落,胸口便陡然綻開一道血花。一支白羽箭在他胸口輕輕搖晃,宛如插上了一朵隨風起伏的白色鳶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