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和明蘭在盛家一直待到申時末刻,夕陽西下之際,才戀戀不捨與家人告辭。
今日席間,衛辰喝了不少酒。
尤其是盛長柏和盛長楓這兄弟倆,仗著自己大舅哥的身份,逮著機會就拼命給衛辰灌酒。
弄得衛辰出門時滿身酒氣,走起路來都是跌跌撞撞,步履蹣跚,最後被幾個人合力抬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出盛家,車廂微微晃動著,衛辰不一會兒就有了睡意,身子一歪,腦袋就枕到了一雙大腿上。
衛辰只覺得這枕頭軟軟的,彈彈的,很是滿意,也沒工夫去想它的主人究竟是自己哪個老婆,就毫不客氣地把腦袋枕了上去,然後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衛辰忽然聞到了一股清清涼涼的味道從自己鼻腔間熘了進去,又慢慢散化在腦中,沁入心脾。
迷濛間睜開眼,果然看見面前幾桉上的青瓷香爐吐著澹澹的嵐香,若有若無,籠罩在半密閉的馬車車廂中。
「這是什麼香?還挺好聞的。」衛辰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醒了?」
如蘭放下手裡一直輕輕搖著的團扇,嘴角翹起一個淺淺的梨渦。
「這是我自己制的清芯香。用丁皮半兩,茉莉一兩,甘松一兩,外加雞骨香、菊花、零陵,辛夷,研磨成粉,調製糅合……,哎呀,你趕緊把腿放下來,妹妹都快被你壓壞了!」
「呃?」
衛辰轉頭望去,頓時對上了明蘭幽怨的眼神,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一條腿,不知何時竟搭到了明蘭身上,而且看樣子多半已經搭了許久。
衛辰暗罵了自己一聲,趕緊把腿從明蘭身上移開,有些訕訕道:「明兒,沒壓疼你吧,怎麼不叫醒我?」
「那也得叫的醒才行啊!」
如蘭笑著道:「而且辰哥哥你沉得很,我們姐妹倆累了好半天都搬不動呢!」
「姐姐說得沒錯,辰哥哥你沉死了!」明蘭立馬點頭表示同意。
又看向那條壓了她一路的大腿,咬牙切齒地抱怨道:「要是切下來做成火腿論斤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喲,這是要謀害親夫啊!
衛辰登時就不樂意了,當下長臂輕舒,一左一右將兩位嬌妻攬入懷中,湊到她們耳邊輕笑道:「沉麼?怎麼平日夜裡就不嫌我沉了?」
如蘭和明蘭愣了一會兒,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調戲了,兩張如花似玉的面龐一下子變得滾燙。
衛辰臭不要臉,可以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葷話,她們的臉皮卻是薄得很,根本應付不來。
看到兩位嬌妻紅著臉垂首不語的可以模樣,衛辰得意地哈哈一笑,倒也沒有繼續調侃她們。
衛辰摟著如蘭和明蘭靠在絨墊上,沉聲問道:「方才在盛家,那康姨媽是不是刁難你們了?」
如蘭和明蘭聞言都是一愣,神色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哼哼,你家夫君是什麼人?」
衛辰揚起下巴,隨口胡咧咧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陰陽五行,卜筮堪輿,命理相術、占夢擇吉,無所不通。
那康姨媽腦後見腮,唇薄嘴小,眼裡黑少白多,鼻樑尖削露骨,這是典型的女幹人之相,一看就是個心胸狹窄、自私刻薄、陰險毒辣的女幹邪小人!」
如蘭和明蘭仔細想了想,康姨媽的為人好像還真是和衛辰說的一模一樣,不禁詫異地對視了一眼。
辰哥哥還有這本事?
以前怎麼不知道?
如蘭心中一動,把一雙白淨淨的小手遞到了衛辰面前:「辰哥哥,你這麼厲害,能不能給我也看看手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