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堂堂侍講學士對自己恭敬有加,盛紘不禁面有得色,接過禮盒笑眯眯道:“這是?”
衛辰躬身回道:“是禹州鈞窯新燒製出的一套茶具。”
盛紘聞言眼前一亮,開懷笑道:“鈞瓷如今在京中可是緊俏得很啊,這成套之物更是難得,賢婿有心了!”
“此乃小婿分內之事。”
翁婿敘談不多時,那邊王若弗便招呼眾人進門。
衛辰進了盛家大門,同盛紘夫婦知會一聲,就帶著如蘭和明蘭先往壽安堂拜見盛老太太。
壽安堂中,盛老太太端坐上首,衛辰、如蘭、明蘭三人跪倒在蒲團上便拜。
雖只隔了幾日,盛老太太卻好似半輩子沒瞧見孫女了似的,拉著她們的手不住打量。
當然,主要看的還是明蘭。
但見明蘭面色紅潤,光彩照人,白皙的俏臉上掛著紅暈,好像受足了雨水滋潤的花瓣一般,一擰就能擰出水來。
盛老太太心裡頓時有了底,看向衛辰時的眼神也溫煦了幾分。
她怕的就是衛辰嫌棄明蘭庶女的身份,厚此薄彼,現在看來,這份擔心卻是有些多餘了。
盛老太太了卻一樁心事,笑呵呵地揮了揮手道:“趕緊去給你們爹孃磕頭吧,別在我這老婆子這裡耽擱了。”
明蘭捨不得盛老太太,依著她懷裡輕聲道:“磕了頭我再回來,好好和您說說話。”
盛老太太笑著點頭,目送小夫妻三個出去,只是留下了崔媽媽問話。
崔媽媽原本就是老太太房裡的人,跟著明蘭到衛家待了三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向老太太告狀。
“新婚第一天,他非但不准我們叫姑娘早起,還跑前跑後又是親自給姑娘按摩推拿,又是吩咐下人熬煮藥膳,弄得家裡一點規矩都沒有。
還有,尋常新婚夫妻親熱些也是有的,可哪有他那般,一逮著沒人的當口,也不管白天黑夜,就在那兒動手動腳,我和陳媽媽撞見勸他幾句,反倒噼頭蓋臉捱了一頓訓斥……”
盛老太太聽完,沉聲道:“是隻單單親熱一個,還是兩個都有?”
崔媽媽愣了片刻,這才道:“他對兩位姑娘倒是一般無二,看不出什麼偏私,連那事兒也是一人一日……”
“那就好。”
盛老太太長舒了一口氣,笑著道:“只要明丫頭沒受了委屈就好。兩個姑娘輪著來,頂多也就是受點累,還累不壞身子。”
“可……,可是……”
崔媽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盛老太太居然是這個反應。
“可是什麼?”盛老太太反問道:“姑爺寵愛姑娘,難道不是好事麼?”
崔媽媽一時無言以對,只好道:“那這家裡的規矩,就全然不顧了?萬一傳出去……”
“各家有各家的規矩,他們衛家的規矩,與盛家的自然有所不同。”
盛老太太打斷了崔媽媽的話,若有深意道:“這都三日過去了,汴京城裡可從沒聽有人亂嚼什麼舌頭,說衛家新婦新婚頭天睡懶覺的。倒是聽說衛家這幾天發落了幾個下人,裡頭有一個,還是宮裡賜下來的。”
崔媽媽細思極恐,不由抽了口涼氣。這才想起,衛辰在禹州時,可是掌管數萬人的父母青天,怎麼可能沒有雷厲風行的一面,只是在兩位姑娘面前才收斂了鋒芒而已。
“所以啊。”盛老太太笑呵呵地囑咐崔媽媽:“這些事,以後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在衛家好好照顧明丫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