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全聞言卻是臉色一沉,訓斥道:「胡鬧!興雲此次考評乃河南第一,朝廷擢拔也是應有之義,你莫非還想一輩子把興雲這樣的棟樑之材拴在禹州不得晉升不成?」
趙策英訕訕地縮了縮脖子,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但還是不捨地看向衛辰。
今天的酒宴,本來就是他們父子二人為了送衛辰入京朝覲而設。
若只是入京朝覲也就罷了,可趙策英心裡卻是明白,衛辰此去,只怕是很久都不會再回到禹州了。
九月下旬的時候,巡撫衙門來人,一行人在禹州又是勘驗河防,又是巡查義學,足足待了一個多月,把禹州境內轉了個遍,這才告辭返回洛陽。
之後沒過多久,河南官場上就傳出了撫衙對於禹州知州衛辰的考語。
「桉無停牘,政務克勤,錢穀兵刑之事,無一足以相難。修大壩三十里,開良田三百頃……,禹州一任三歲,理政治民之功堪為河南州府第一!」
河南九府四州,成千上百的官吏,考評名列第一!
這是莫大的榮耀。
可這同樣也意味著,衛辰不會再在禹州知州的位置上待太久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很快就會得到提拔。
或許這次入京朝覲之後,衛辰就會被朝廷留在汴京,擔任更重要的職位。
衛辰在禹州這兩年半,趙策英跟在衛辰身邊學到了很多東西,他是打心眼裡敬重衛辰的學識和為人,因而捨不得衛辰就此離開。
衛辰見趙策英眼眶微紅,滿含不捨之意,也不由地有些感慨,當下拍了拍趙策英的肩膀道:「上京之前,禹州諸般事體,為師已是託付於黃通判,他能力雖然差些,但蕭規曹隨還是做的到的,你好好輔助他,一切如為師在時一樣,如此即便朝廷真讓為師卸任禹州知州一職,為師也能放心了。」
「學生謹記。」趙策英聞言向衛辰長長一揖,眼中熱淚盈眶。
趙宗全也起身向衛辰行禮道:「這些年,我們父子多承興雲照顧了,祝君此去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似趙宗全這般地方上的宗室子弟,少不了要受地方主官鉗制監察,而衛辰任禹州知州期間,不僅沒有為難過趙宗全,還對趙策英諄諄教導,趙宗全對衛辰自然是感恩戴德。
面對趙宗全的祝賀,衛辰笑著點了點頭,心底卻是頗為無奈。
從天佑六年六月,到現在天佑八年底,衛辰才任禹州知州還不到三年,按理說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晉升之事。
此次入京朝覲,衛辰原本也只是想著述職之後,就藉著機會與如蘭明蘭完婚,然後繼續回到禹州做官,靜待時機,再與趙宗全父子同回汴京。
哪想到,河南巡撫袁應道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直接將衛辰舉為河南州府官員第一。
雖然這個結果還要再呈報於吏部稽核,可官員考評之事,向來是頂頭上司的意見最為重要,吏部一般也不會駁巡撫的面子,這下衛辰真是不想升也要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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