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
還真以為你替盛家那兩個黃毛丫頭守身如玉呢,結果這出來才幾天,就學會養外室了!
養外室也就罷了,好歹學學我,挑個年輕漂亮的呀!像陳四娘這種年老色衰的歌妓,就算收入房中,又能有什麼滋味?
還是說,衛辰口味獨特,就好徐娘半老這一口?
嘖嘖嘖!
這小子,深藏不露啊!
顧廷燁咂吧著嘴斜睨衛辰,臉上還帶著玩味的笑容,朝著衛辰擠眉弄眼。
衛辰猜都猜的到顧廷燁肚子裡那點齷齪心思,當下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眼不見為淨,繼續與陳四娘說話。
衛辰取過自己剛剛寫好的《詠鈞瓷》,將寫得滿滿當當的一沓紙擺在陳四娘面前,輕聲道:“陳四娘,你是世間難得的琵琶大家,譜過的曲定然不在少數,你且看看,這首詩如何?”
陳四娘唯唯諾諾地接過紙,隨意掃了一眼,忽然輕咦一聲,攥住紙張邊沿認真看了起來,才看了幾行,她的眼睛就移不開了,心神全部沉浸其中。
良久之後,陳四娘看完最後這首《詠鈞瓷》的最後一行,抬頭看向衛辰,此時的她,目光中再也沒有了惶恐與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如獲至寶的欣喜。
只是她有些好奇,眼前這首長篇鉅製,難道會是出自這個少年郎之手麼,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到底是誰?
衛辰看見陳四孃的神色,微微一笑,正色道:“好了,詩你也看過了。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將這首詩譜成曲子,我就替你贖身,之後我再出錢僱你,先將此曲在汴京唱滿三月,再往江寧唱滿三月,六個月過後,你就自由了,你願意嗎?”
聽到衛辰的話,陳四娘微微睜大了眼睛,不用委身於人做賤妾,只需譜一首曲子,六個月後,就可以重獲自由,這條件簡直優厚的讓人不敢相信。
陳四娘轉頭看向酒樓掌櫃,面露詢問之色,掌櫃卻是輕輕推了她一把,低聲催促道:“知州大人能看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知州大人!
陳四娘聞言有些恍忽,她雖然隱隱猜到衛辰身份貴重,但卻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是禹州數萬百姓的父母官!
她忽然想到,前些天酒樓有客人閒談時曾說過,新來的知州就是那位名滿天下的六元郎,大名鼎鼎的興雲先生。
想到這裡,陳四娘看向衛辰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事實上,連衛辰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這些風塵女子之中的名氣究竟有多大。
去年秋闈放榜之後,衛辰上京趕考,臨行之前,他曾因為某些緣故給秦淮名妓董麗華送了一首詞。
那首詞叫做《浣溪沙》,就是那首“錦樣年華水樣流,交珠迸落更難收。”
就憑藉這一首小詞,董麗華身價倍增,一舉成為秦淮河畔無可爭議的第一名妓,為名流士紳所追捧,直至今日仍然勢頭不減。
可見衛辰詩詞的殺傷力。
而如今,衛辰的名聲早就比春闈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專門創作了一首史無前例的長詩,指定讓陳四娘譜曲傳唱,那豈不是說,陳四娘就是下一個董麗華,甚至比董麗華更加幸運?
一念及此,自汴京花魁顛沛流落到禹州的陳四娘只覺自己沉寂已久的那顆雄心再度勃發了生機。
她再無半分猶豫,反而唯恐衛辰反悔改口,當下忙不迭地跪下叩首道:“承蒙知州大人厚愛,奴,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