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可加一句【夫子之救禮樂之弊,非止禮樂,亦為導時俗回先王之道也】,將【從先進】引導到【聖人之道上,如此一來,這篇文章的立意立時便拔高了……”
盛家家塾中,衛辰正坐在一張大桉後,點評著盛長楓和齊衡近來所作的文章。
今日莊鈞身子不適,見過老太太后就在西廂房的客房歇下了,家塾日常的教導任務,自然就落到了衛辰這個關門弟子身上。
小先生代課,類似的事情在以往的兩年間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盛家家塾的學生們也都是司空見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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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家塾中真正有必要由莊鈞親自來教的,也就盛長柏一個人,其餘盛長楓、齊衡,還有盛家三姐妹,衛辰為老師代勞也是綽綽有餘。
不過,這一次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畢竟衛辰已經半年多沒有回家塾給學生們上課了。
自從去年六月回江寧赴秋闈之後,一直到會試結束,這半年多的時間裡,衛辰只在會試前到盛家拜訪了一次盛紘,至於家塾,卻是一趟沒回。
許久未見,學生們都甚是想念這位學識淵博似海、講課生動有趣的小先生。
衛辰離開之前,還只是一個秀才。儘管是連中三元的秀才,但終歸還是秀才。
可如今再回來,衛辰頭上卻已經頂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新科會元頭銜。
由堂堂新科會元親自指點文章,這是天下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待遇?
可對盛長楓和齊衡來說,這只是他們在盛家家塾學習的日常而已。
兩個人一邊專心聽講,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衛辰,眼神裡滿是崇拜的意味。衛辰說一句,他們就在小本上記一句,並且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受教。
當然也有不專心的。
趁著衛辰在講臺上訓導盛長楓和齊衡的時候,如蘭悄悄從書桌下拿出早上現切的棗泥糕,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又背過手貼著桌側往身後送去一塊。
然而,豐潤白皙的小手被另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擋了回來。
如蘭看著手裡原封不動的棗泥糕,眉頭微蹙,將身子悄然後傾,靠到後面的書桌上,然後微微側過臉,小聲道:“小妮子,又作什麼怪呢,有好吃的都不吃?早上我讓小廚房剛做的,還冒著熱氣呢!”
“不想吃~~”
身後傳來明蘭細若蚊吶的低語:“祖母說了,長大了就不好像小時候那樣吃法了,回頭胖過了頭,穿衣裳都不好看了……”
如蘭微微一怔,掏出自己的兩隻小胖爪,擺到面前比劃了兩下,而後有些訕訕地收回了手,氣急敗壞道:“上次也不知道是誰,被我抓到偷偷在壽安堂的院子裡烤小鳥吃,還吃得滿嘴都是油!你等著,回頭我就告訴莊先生,你拿他給的字帖燒火烤鳥!”
明蘭的小臉上閃過一抹慌張,扯了扯如蘭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哀求道:“五姐姐,你就饒了我吧,要是莊先生知道了,肯定又要罰我抄書,我這一雙手才清閒了多久……”
“這會兒知道怕了?”如蘭得意地哼唧了一聲,把手裡棗泥糕又送了過去:“快吃,不吃我就把你做的壞事告訴莊先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