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回歸正常的軌道。
可是每一寸肌膚傳來的的刺痛,讓楊易天和楊凱不得不面對現實,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像樣的地方,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與死神做鬥爭。
“野哥,我想靜靜,嘶~”楊凱兩隻腳貼著地面,緩慢的行走,這才說了幾個字,就痛得吸了口氣。
楊易天默不作聲,對於現在的他,保持沉默,絕對是一種享受。
“哎,回去以後,知道怎麼說嗎?”楊野邊走邊整理衣衫,頭髮已經打理得油光發亮。
兩人身體一顫,眼眸閃過一絲的慌張,隨即張開小嘴,儘量不牽動面部的肌肉,口齒不清的說道:“知道,我們是掏鳥窩摔傷的,這些我們懂。”
話落,兩人擺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楊野欣慰的笑了笑,偶爾不講道理,這個感覺似乎不錯呢。
村頭那兩個婦人緊張兮兮的翹首以盼,粗糙的雙手緊緊的拉扯掛在身上的圍裙,平時這個時候,自家的娃兒早都已經回到家中,這麼晚歸來,有些一反常態,不免生出淡淡的擔憂。
“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朦朧的夜色中,眾人視線匯聚之處,出現了三人的身影,為首的是一位身材壯實的少年輪廓。
“那兩個小兔崽子,居然玩到這麼晚,回家要好好的收拾收拾……”楊易天的母親一臉怒氣,而眼中卻沒有一絲怒火。
“對,兩個小崽子膽子越來越大,我看哪,要不是村頭楊老師的懂事娃兒送他倆回來,說不定現在還在玩呢。”楊凱的母親點了點頭,附和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部分的人都回到各自家中,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幾人,畢竟現在還是晚飯的時間。
緩慢徒行的三人,越發的清晰的樣子,映入不遠處圍觀的幾人視線中。
“易兒!”楊易天的母親,急切的說道,而身體的動作卻比聲音還快一步。
“這是小凱嗎?”嘴上雖然質疑,但動作也不必楊易天的母親慢,看到楊凱第一眼就已經確定是自己兒子,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只是出去玩了一會,回來竟然渾身是傷。
楊易天和楊凱的母親,從楊野的兩側呼嘯而過,帶動一陣輕微的風,可想而知她們此時的心情。
楊易天的母親蹲在地上強忍著淚水,粗糙的手掌輕輕在楊易天的小小臉龐上撫摸,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帶著血絲的傷口,關懷備至的問道:“易天,走慢點,別絆著了。”
“易天這是怎麼了?”一位隔壁鄰居問道。
“該不是碰到什麼妖怪了吧,我可是聽小蓉隔壁的王大嬸說過,她有次山上,親眼看到一隻會吃人的妖怪。”
“這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會傷成這樣。”
剩餘的三五人,你一言我一語,非常好奇兩人身上的傷。
楊易天看起來稍微好點,楊凱胖胖的身軀像是腫成了一個圓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走在路上像是個行走的刺蝟,磨破的鞋底還露出了兩個腳指頭。
感受到諸人的目光注視,楊凱心底有點點發慌,看了眼楊易天,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膽怯又惋惜的表情說道:“我和楊易天下午出去玩,無意間看見一窩鳥蛋,就想著可以掏回來,給我娘補補身子,她平時要照顧我,還要去山上採藥,實在是太操勞了,結果一腳踩空,從樹上掉下來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當時我們在地上動彈不得,還多虧了楊野哥聽到我們的呼救,然後照顧我們,一路送我們回來。”楊易天不禁白了楊凱一眼,掏鳥窩就掏鳥窩,還瞎扯什麼給她娘補身子,而且掏鳥窩本就是個幌子。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不覺楊易天也學到了楊凱的八成功力。
“哦!原來是這樣啊,小凱長大了,懂得孝順父母了,這是好事。”聽了楊凱的話,諸人煥然大悟,給他身上貼了一個大大的標籤孝順。
套路雖然老套,但勝在管用,楊凱的母親心裡像吃了蜜糖,兒子是自己最大的驕傲,兒子得到大家的誇讚,是對她最好的褒獎。
“咳咳咳!”楊野輕聲咳嗽。
諸人這才注意到這個斯文的少年,紛紛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這是楊老師的兒子吧,長得比楊老師年輕的時候還俊,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在我身上撒尿呢,哈哈哈。”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小屁孩,都快要長大成人了,再過個幾年都要娶媳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