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了？”雲瀾頓時心虛了。
雲飛嚴肅地道：“雲瀾，我問你，《洛水言靈》不適合父親修煉，但我記得當時給了你好幾本高階功法，這麼些年來，為什麼父親體內沒有絲毫玄氣呢？”
聽著雲飛的問話，雲瀾也認真了起來，她說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催促父親修煉，但父親就是不同意。現在再加上一個太古伯父，兩個人都不願意再接觸玄氣功法，每天只知道品茗下棋，我連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雲飛眉頭皺起，問道：“那這些年來父親的身體怎麼樣？”
雲瀾道：“因為莫謙哥的庇護，在臨冬城這幾年雖然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但總算沒有受到什麼大驚嚇，所以父親的身體一直很好。唯一一點，父親心裡放不下你，雖然他嘴上說的沒事，但他懸著的心卻從沒放下來過。我能感覺到，你回來這段日子，父親才算是真正安心。”
“嗯。”雲飛點了點頭，眼眶有些泛紅，他轉過身去，開口問道：“你跟莫謙……”
“哥。”雲瀾打斷雲飛的話，“我跟莫謙哥的事我們自己弄，你不要管。”
“好。”雲飛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
兩個人無言地朝著下方落去，雲瀾突然開口道：“哥，趁著你還在我們身邊，多陪陪父親吧。我總感覺，你應該又快離開了。”
言罷，雲瀾速度快了半拍，將雲飛落在了身後。
大樹之下襬著一張能坐下十個人的木桌，這是雲飛他們回來之後，雲翰親自動手做的一張團圓桌。
此刻，太初、青櫻、小紫正急急忙忙地搬東搬西，莫謙站在高處大呼小叫，雲翰炒菜炒得熱火朝天，太古捧著一杯清酒喝得微醺。
雲飛在空中停留片刻，方才落下去拉著莫謙坐到了太古身旁……
雲飛前兩日就曾提及，說要給雲翰傳一些自己的修為，並且挑一本適合老人的溫和功法，讓他慢慢修煉，再加上一些天材地寶的支撐，維持壽命絕對不成問題。
但云翰卻並不領雲飛的情。他說，與其成天泡在玄池裡拼死修煉，倒不如輕輕鬆鬆度過這一生，乾乾淨淨，一了百了。
太初私底下告訴雲飛，太古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
雲飛還有好幾百年的壽命好活，相較於雲翰等人來說，身處“嬰孩期”的雲飛壓根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雲飛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雲翰與太古的這種選擇中透著的那股超然於世的灑脫之感。那種灑脫不是偶爾顯露，而是不動聲色地活躍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
有的時候，雲飛甚至能在太古與雲翰的眼睛裡讀到“雋永”、讀到“不滅”跟“永恆”。
說來好笑，那些只存在於傳說中的高深境界，竟然在兩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身上體現了出來。這點，就讓曾跟著求道老祖闖過三界的老鬼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