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少年對著何人喊話,反正他話音落下許久了,也未見有人應答。
少年似是有些不滿的吸了口涼氣,低聲說了一句“沒禮貌”,便將目光移至了身後那片山林,喊道:“站在樹上很危險的,下來吧。”
此話一出,原本只有山豬嚎叫的山林間傳來了一陣中年男性的大笑,同時一道黑影猛然從一處躍起,踏著幾片樹葉便向著少年的方向躍去。
見人出來了,少年也不打算繼續坐著,他起身隨意的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便轉身“迎客”去了。
好巧不巧,少年剛轉過身來,藏在林間的那人也是剛好落下,踏地之時還激起不少的塵土,引得少年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無奈的捲起袖袍捂住口鼻,少年將此人上下打量一通言道:“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高手,落地還能搞這麼大陣仗。”
來人身著一襲黑色寬鬆帽袍,全身上下沒有一塊面板是露在空氣之中,就連腦袋都是深藏於帽兜之下,根本看不到面容。
這黑衣無視了少年的調侃也不先做回應,他緩緩的繞著少年轉了幾圈,最後站在了他面前幾步的位置停了下來,笑道:“小兄弟先前對著那頭山豬說的話,可是在點我?”
聽聲音,是個中年男人,不過估計也是用了靈炁改變了聲音在說話。
少年聽此,那一對招子便不由自主的咪了起來,他放下了捂在口鼻前的手而負於身後,一臉欠打的笑容說道:“說出來可就沒意思了。”
言罷,那黑袍之下傳出一聲輕笑,也不知是被少年無賴的言辭給逗樂了,還是,不屑的嘲諷?
少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黑衣,無端的嘆了口氣,言道:“要想殺我動手即可,何必在此與我徒費口舌。”
此話一出,兩人瞬間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那坑中的山豬是不是也嚎累了,在兩人沉默之際閉上了嘴,這片山頂也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兩人沉默了幾息的時間,少年也收起了嬉笑的態度,一臉嚴肅的看著面前的黑袍。
“為何殺你?就不能......”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那黑袍人,可他話未說完,便被少年開口打斷了。
“你從長生樹的位置就開始跟著我,如果要搶這泣血果,一路上的絕佳機會可多的是吶,何必等到現在。”
看著眼放精光的少年,黑袍突然負手仰天大笑了起來,倒也沒笑太久,他便低頭看向了少年,開口道:“真不愧是林尚南的兒子,明知身處險境還想著試探我,有他當年的氣魄。”
這一下,少年瞬間攥緊了身後的手掌,但他臉色依舊如常,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說道:“前輩說笑了,這中誰人不知,林尚南的兒子,現在可是林府的二公子,我這等山野小子可踏不進林府的大門。”
似是讚賞的點點頭,黑袍人環抱著雙臂笑道:“你這般年紀有如此心性,可謂是十分難得,但可惜了,你未入靈階,不能控制自己身體的諸多細微變化。”
不等少年開口,黑袍像是忘了一句話沒說,補充道:“對了,鬆開你的拳頭吧,握的再緊你也打不過我。”
此話,並沒有讓少年鬆開握緊的拳頭,反而握的更加用力了一些。他努力的平靜了下來,淡笑著說道:“不知閣下是哪一方勢力派來殺我的,雷府?林家?陸家?還是......林府?”
當少年說到林府之時,他的語氣加重了不少,一身懶散的氣息消失殆盡,這一瞬間,他就如同換了個人一般,面無表情的盯著面前的黑袍。
黑袍沒有去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直言道:“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小兄弟預設了,你就是林尚南的兒子,林淵。”
嘴角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少年不帶任何感情色調的語句便從口中傳出:
“我是不是林淵與你何干,倒是你,能輕易瞞過山下的林府護衛上山,怕也是個五品了,難不成就為了來殺我一個無名小子?”
既然言至於此,這黑袍人似乎也不裝了,他緩緩的從袖袍中抽出一柄鋼刀舉起,直接指向了少年。
“既然這層窗戶紙被你捅破了,那今日,我也只好收下你的性命了!”
言罷,黑袍直接踏步向前,提起鋼刀便向著少年砍去。
這鋼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白的半弧,就在即將抵達少年的天靈處時,卻又及時的收住了刀勢,只因這刀下的少年,起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怎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