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瑪,如果不是三哥的問題,誰也沒膽子汙衊他。若真是三哥逼死的人,臣兒也可以幫他遮掩,但是,三哥馭下不嚴,必須降爵。”
降爵這是胤禑的底線,沒得商量。
“就依你。”康熙想了想,先降再復,這有何難,便答應了胤禑。
呵呵,一條鮮活的人命沒了,連個申冤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吃人的大清。
“臣兒告退!”
望著胤禑的背影,魏珠眨了眨眼,心裡盤算著,怎麼賣他個人情,將來也好搭把救命之手?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胤禑趕到誠郡王府的時候,莊親王不僅沒有勘查現場,反而和老三坐在正房內,喝茶聊天,相談甚歡。
這年頭,誰比誰傻啊?
康熙不表態,莊親王這個提線的木偶,絕對不可能越過雷池半步。
見胤禑到了,莊親王就問他:“皇上怎麼吩咐的?”
如果胤禑不是官場老油條,很容易就掉入莊親王的語言陷阱之中。
“莊王伯,我去了趟養心殿造辦處。那幫沒腦子的狗奴才,又燒壞了一批御瓷,浪費極其嚴重。”胤禑不動聲色的化解了莊親王的攀扯。
胤禑話裡的意思是,康熙讓他去養心殿造辦處,幹別的事兒去了,完全和本案無關。
整件事情,都是康熙在幕後操縱。然而,誰敢主動把康熙拖上臺面,嘿嘿,擎等著挨狠錘吧!
宮裡的事兒,不上秤,很可能沒有半兩重。只要上了秤,那就沒譜了。
莊親王本以為,胤禑毛都沒長齊,應該很容易拉他下水,大家一起承擔責任。
有個康熙的親兒子牽扯在內,莊親王即使處置得不合今上的心意,也有迴旋的餘地。
誰料,胤禑就像是萬年妖狐一般的陰險狡詐,讓莊親王找不出半點破綻。
不過,莊親王能當上宗令,也絕非等閒之輩。
奉旨趕到的順天府尹劉昌,剛行了禮,莊親王就說:“劉京兆,勘察現場的事兒,就交給你了,務必仔細檢視,不得稍有疏漏,明白吧?”
坐一旁的胤禑,暗覺好笑,在大清的特權食物鏈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這是必然規律。
劉昌也不是傻子,他當即推脫道:“莊王爺、三爺、十五爺,皇上的旨意裡,命刑部會同勘察現場,卑職怎敢擅自破壞現場呢?”
等刑部的人來了,帶隊的左侍郎張仲勇,振振有詞的說:“旨意裡邊,刑部僅僅是會同勘察而已,並非主辦衙門。”
不過,人都到齊了,不可能不去勘察現場吧?
莊親王拉下臉,冷冷的說:“不管你們誰會同,誰主辦,總不至於叫本王親自去勘察吧?”
這麼一逼,刑部和順天府的人,就一起去了。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勘察程式,刑部和順天府扯了N次皮後,拿出了一致意見。
死者,長得極為標緻,剛滿十八歲,確實是上吊身亡。但是,不僅破了身,還懷了身孕。
更駭人聽聞的是,死者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遍體鱗傷。
即使不是仵作,在場的人都猜得到,死者生前,時常遭受非人的虐待。
刑部和順天府,不是暗無天日的宗人府,他們勘察過的現場,必須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不過,老三絲毫也不慌亂,他一本正經的說:“你們秉公辦事即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一定盡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