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弦的崇拜。
高文一臉茫然搖搖頭:
“我不知道啊?我對這件事、對這個什麼腦神經電擊頭盔……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可能還沒你瞭解的多。你問我這麼專業的問題,我肯定答不上來。”
“我也想不明白,冬眠前的我既然都已經研究出這等神奇的產品了,為什麼不直接公佈呢?”
懷揣著疑問,兩人翻開筆記本封面。
發現……
扉頁之間,竟然夾著一封塑封手寫信。
看筆跡,和封面上的文字是同一人所寫。那麼不言而喻,這封信應該就是冬眠前的高文,寫給冬眠後自己的親筆信。
“能看看嗎?”
林弦諮詢高文的意見,畢竟這是高文的隱私。
“可以啊。”
高文完全沒什麼實感,隨口說道:
“一起看唄。”
獲得允許。
林弦將那封塑封手寫信拿起,放在兩人面前,一同閱讀上面的文字——
【未來的我,好久不見: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是剛從冬眠艙醒來,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自己在哪。
關於自己是誰的問題,你可以查閱其它筆記本和錄影影片,那裡面有著詳細記載,會讓你明白身為高文的一切……也就是,現在正在給你寫信的我、過去的你、高文。
我們從小時候開始,就對冬眠艙特別感興趣,那種人類依靠科技抵抗命運、跨越時間長河的浪漫與史詩感,時常讓我們在每個胡思亂想的夜晚著迷。
從那時開始,我們就立志長大後,要投身於冬眠領域的研究,發揮自己的價值。
可是,長大後我們才悲催的發現,冬眠艙技術因為起步較早的原因,兩百年的時間已經發展成熟,最新型的冬眠艙除了無法避免失憶的副作用外,近乎對身體沒有任何不良影響。所以……在技術領域,已然沒有繼續研究的必要。
那一刻,我們迷茫了,不知道人生該何去何從,我們曾經短時間涉獵過數學領域,研究宇宙常數;又曾經對時空穿梭的設想有所好奇,淺嘗輒止。
可在這些領域繞了一大圈,我們還是放不下對冬眠技術的執念、好奇、與嚮往。
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就好像……冥冥之中,我們總是對冬眠艙、對冬眠技術的一切富有親近感、總感覺自己一生的精力和才華本就應該施展在這個領域。
冬眠之父許雲教授是我們最尊敬的科學家,他的不幸逝世我們深感惋惜,要不然……或許我們還有機會,能夠在二十三世紀目睹這位冬眠而來的偉人。
既然執念如此,為啥我們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高、望的更遠一點呢?
我們出生在二十二世紀末,2182年。當時的冬眠學術界一致認為失憶的副作用不可避免;多少天才科學家們付出一輩子的努力,都沒能在避免失憶、保持記憶方面有所建樹。
這是一潭死水的領域,一條看不到希望的研究道路,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長時間冬眠造成的失憶副作用,確實不可避免,這是人類腦部構造的缺陷,無法改變。但是……能不能換個角度思考,在冬眠甦醒之後,嘗試將失去的記憶復原呢?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能刪乾淨的硬碟、沒有絕對能擦乾淨的畫板。雁過留痕,風過留聲……任何事物只要存在過,那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自然,也包括記憶。
失去的記憶,真的失去了嗎?還是說,只是沉睡了、只是隱藏了、只是暫時遮蔽了呢?
我嘗試從腦科學、神經學入手,獨自研究了整套理論,感覺利用電流重新啟用大腦記憶的設想,在邏輯和科學上是可行的。
可是……
問題就在於……
我所生活的二十三世紀,腦神經研究太過於落後,已經將近兩百年沒有取得關鍵性突破。
我已經制造好了腦神經電擊頭盔·初號機,但在關鍵引數上,缺乏腦神經領域的支援和引導,導致我的實驗卡在最後一步無法前進。
所以,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帶著這份研究成果,睡進冬眠艙,一直等到腦神經學科領域取得關鍵性突破後,我再從冬眠艙甦醒,繼續進行電擊頭盔、以及恢復冬眠失去記憶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