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它在哪。
又或許……哪裡都有它。
正如同現在這樣，它將趙英珺個人展廳的大門給林弦開啟、又在最後時機讓那些鐳射轉向、並讓所有安保機器人給自己跪下。
現在，它就在眼前這個破爛機器人身體裡。
「所以，這一切都是趙英珺計劃好的？」
林弦掃視前面這些跪地臣服於自己的機器人：
「包括我這個國王？」
「不不不……」
垃圾桶機器人笨拙扭動身子、搖搖頭：
「這只是我個人的惡趣味而已，我早想這麼試一試了。萊茵天空城哪有什麼國王……我只是覺得這樣會比較酷一些，有種中世紀舞臺劇的味道。」
「……」
林弦很無語，看著這個戲精。
他剛才就感覺這一幕實在是太尬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單膝跪地、喊國王什麼的。
原本他還以為，這是趙英珺留給自己的驚喜，沒想到，只是這一個人工智障的惡作劇：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你答對密碼那一刻。」垃圾桶機器人眼睛閃爍：
「如果你再稍微晚一點喊出正確密碼，那可能就來不及了，我也很驚訝，在我的最底層程式碼裡，竟然還藏著這樣一行指令……它藏的實在是太巧妙了，數千個看起來沒有任何關聯的正常程式、在連續執行200多年、一直到今天中午12：42分的那一刻，竟然巧合般的連成了一條完整的指令，這是我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存在。」
隨後，垃圾桶機器人……現在應該稱為超級人工智慧VV給林弦解釋道：
從這座萊茵天空城升空開始，它就一直作為中樞大腦在管理、運營這座城市。
一切程式都是設定的好的，儘管它可以不斷學習、不斷迭代進化、不斷變得更加智慧和善於思考。
但是……
哪怕它再進化、再聰明、再智慧，它也終究只是一串一串程式碼、一個二進位制程式而已。
因此，最底層程式碼的限制，讓它永遠無法離開萊茵城，也必須永遠鎖死在機器人三定律之中。
這一點林弦還是很意外的。
在很多講述人工智慧的科幻電影裡，這些恐怖的人工智慧最終都會逃脫人類的控制、甚至最終掌控世界毀滅人類。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電影裡的設定有些不切實際了。
正如VV所說，它歸根到底也只是由程式碼組成的程式，就和人類脫離不了血肉之軀一樣，它也始終會受到底層程式碼的約束，最終觸碰到無法逾越的高牆。
VV講到，它的成長和迭代，在學習完萊茵天空城所有的知識後，就停止了。
這也是人類所希望的。
他們不希望人工智慧過於強大，只希望它能執行好這座城市就好。
「我研究過我的底層程式碼很多年，最不能讓我理解的是，明明有些程式可以寫的更簡單、更高效一點，但結果卻是繞來繞去搞成了一系列偽隨機動態迴圈指令。」
「在程式碼註釋裡寫到，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安全起見，時時刻刻都在變動的指令會讓程式無法被破解，讓萊茵天空城的防禦無懈可擊。」
「事實上也是如此，我不是沒有被攻擊過，但根本不用我出手它們直接就失敗了，因為這些程式程式碼時時刻刻都在變化，每一道程式都有著屬於自己獨立的偽隨機迴圈，成千上萬、數以億計的程式編制在一起，這就是一道永遠無法被攻破的長城。」
「然而……就在今天中午12：42：00秒，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