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陵王?張刻?
這個寧陵王的大名他有聽說過,這個人是個書生,王爵的爵位失世代承襲,他的祖父
“請說。”花心淡淡地應道。
看不到寧陵王的臉,可從屏風中透過寧陵王的身形和聲音中,可以判斷,此人不醜,算是一個美男子。
寧陵王張刻負手而立,他的聲音緩緩傳來,“天下有傳言,皇后是禍國妖姬……”
“大膽!皇后豈容你如此詆譭!”何盛風暴喝一聲,打斷了張刻說下去。
花心緩緩勾唇,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何盛風倒是變得如此血腥了,大概是征戰沙場的關係,戰爭將原本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改變成了一個硬漢,這也算是一種蛻變了。
“何將軍,讓他說下去。”花心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天下間的傳言是扼殺不住的,既然她選擇了這一條經受萬眾矚目的路,就必須面臨各種各樣的緋聞,這就與現代的明星類似,他們沒有隱私,只是私下約會都會被偷拍,而且還可能被全網黑,任憑有些並不是事實。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好在這樣的日子不是永遠的,還是有盼頭的,所以即便是被全天下的人罵自己是紅顏禍水,她現在也並不感到有什麼可憤怒的。
何盛風沒有再說話,而寧陵王似乎也早就有了被人制止的準備,他眼睛也沒有眨一下,望向屏風,繼續他要說下去的話。
“天下人傳言大霆皇后是禍國妖姬,然,如今大霆收復天爻與順平兩城,且賊人得誅,可見此傳言乃有心之人故意散播,臣以為,當一查到底,正皇室之威。”寧陵王一字一句說下去。
何盛風尷尬地輕咳一聲,旋即舉著桌上的酒樽,站起來,“失禮了,寧陵王為大霆皇室立威,此事臣也贊成。”
“臣也贊成寧陵王的建議。”另一邊,孟達開口支援。
花心長舒一口氣,她原本以為這寧陵王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透,可沒成想,寧陵王說的卻是讓她揪出散播傳言的人,以此穩定朝綱。
花心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道,“不必了,本宮行的正,坐的端,自然不會去理會荒唐的傳言,本宮與陛下一心為大霆昌盛太平而努力,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因此,大家也不必為此事煩惱。”
關言風握著酒樽,指節順著酒樽的雕花紋路輕輕摩挲著,他保持著緘默,沒有說話。
自從傳言傳到他的耳朵中,他就相信了八成,而現在花心對傳言放任自流的態度讓他越發篤定,這傳言的內容百分之百是真實的。
當然,大部分人在聽到傳言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停留在了花心是禍國妖姬的字眼上,不過關言風不同,他的注意力則是停留在了花心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這一資訊上,所以,關注點不同,得到的答案也不盡相同。
孟達和何盛風在意的是花心是不是禍國妖姬,至於花心來自哪裡,他們一點兒也不關心,所以這時候他們才會站在花心的身後,支援她。
關言風緊緊盯著屏風中透出的身影,他握著酒樽的手越來越緊,如果不問清楚,他真不甘心,他一直覺得花心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可她卻對自己有所隱瞞,這讓他難以接受。
任憑酒席上歌舞昇平,但關言風卻是無心欣賞,他心事重重,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南西眉心緊蹙,她尋著關言風的視線看去,心中一動,不過,旋即便勾起唇畔來。
“夫君何不去問問她?”南西湊近關言風,低低的,溫柔地說道。
關言風身體一顫,低眸對上南西的視線,突然那麼一瞬間有些愧疚。
伸手將南西摟進懷裡,他吞下一口酒水,好似很多小刀劃拉著喉嚨,他澀聲說道,“不必。”
“夫君,若心有疑惑,必得解惑才是,想必她會為夫君解惑的。”南西綻開一朵笑容,這笑容漸漸融化了關言風的心。
關言風再次抬眸看向花心,好一陣才點頭,“夫人所言甚是。”
去直接找花心問清楚,之前他也有想過,但畢竟花心已經是大霆皇后了,他就這麼冒冒失失地跑去問花心,他擔心會不會引起不好的傳聞,再者,他也同樣擔心南西會不高興,可此時的南西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笑靨如花,還主動建議她去找花心,這讓他很是感動。
南西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和花心過去經歷的種種,南西的這個建議對他來說非常重要,讓他鼓起了勇氣。
“夫人,她曾經幫助過我,是唯一一個可以瞧得起我的人,對我來說就像是親人一樣。”關言風對上南西的目光,溫柔地解釋。
南西眉眼笑彎,她靠在關言風的懷裡,看起來非常開心,“我知道,夫君的恩人便是南西的恩人,夫君的親人,便自然也是南西的親人,南西絕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婦人。”
關言風摟緊南西,點點頭後,再次舉起酒樽,吞下一口酒水。
酒宴在歌舞后進入尾聲,花心見大家玩得不夠盡興,便提前離開,關言風見狀,牽著南西緊隨其後。
“娘娘留步。”關言風心跳瞬間急促,他握著南西的手也緊了一些。
花心聽到有人叫自己,腳步頓住,回過頭看到是關言風和他的老婆,眸中不掩驚訝。
關言風牽著南西走到花心的面前停下,“請娘娘借一步說話。”
“你們去前面的路口等本宮。”花心看著關言風,向身後的宮女命令道。
四目相對,一直等到宮女走得遠了,關言風才深吸一口氣。
“夫君與娘娘說話,我在後面等你。”南西主動鬆開關言風的手,抬眸堅定地看向關言風,輕輕點了點頭。
關言風沒有挽留,他也點了點頭,便放南西離開。
於是,這涼如水的月色下,便只剩下了關言風和花心。
“娘娘。”關言風緊張地開口,他的聲音還有些顫抖。
花心莞爾輕笑,“既然是私下談話,關郎君不必如此生分,喚我無缺也可。”